第9章

"皇後娘娘特意下諭，三日後在禦花園舉辦賞花宴，邀請京城貴女參加，意在為太子挑選良配。"

這消息一經傳出，京城權貴家中的適齡女子無不欣喜若狂，紛紛準備精心打扮，隻為在賞花宴上一展風采，博得太子青睞。

晴川館內，黎音意正對著銅鏡上藥。雖然她臉上的瘡癤已經控製住了些，但仍需厚厚的脂粉遮掩。

"這次賞花宴，我一定要讓太子殿下記住我！隻要能入太子妃的選候，就不怕那個黎音嫋了！"

時姨娘站在一旁，上前摸了摸她的臉蛋："音意，你的臉......"

"娘，您放心，我已經讓明姐兒準備了特製的脂粉，遠看根本看不出來。太子殿下風流成性，我就不信憑我的身段和才情，拿不下他！"

時姨娘欲言又止，正要開口，外麵傳來丫鬟的聲音："夫人，老爺讓您過去一趟，說是有要事商議。"

等到了廣化侯書房，時姨娘驚訝地發現黎音嫋也在場。

時姨娘感覺來者不善："侯爺召妾身來有何要事？"

廣化侯語氣中夾雜著不耐煩："皇後娘娘的賞花宴帖子送來了，不僅邀請了音意，還特意點名要音嫋也去。"

時姨娘雖不情願，但依然笑著附和："這是好事啊，兩位小姐能一同入宮，見皇後娘娘的金麵，是我們侯府的榮幸。"

廣化侯看向黎音嫋問道："音嫋，你有何打算？"

黎音嫋行了一禮："父親，女兒初入宮廷，不懂規矩，隻怕會失禮。若是父親不嫌棄，能否請時姨娘教導女兒一二？"

時姨娘依然不太情願，但看在侯爺的麵上假惺惺的說："自然可以，隻是不知大小姐願不願意聽我這個做姨娘的教導。"

黎音嫋低頭一笑，擺了擺手："姨娘言重了，您在府中多年，最是知曉這些規矩。女兒感激還來不及，怎會不願？"

廣化侯滿意地點點頭："那就這麼定了，時姨娘，你這幾日好好教導音嫋宮中禮儀，不要怠慢。"

時姨娘隻能應下侯爺的吩咐："是，侯爺放心，妾身定當盡心。"

......

黎音嫋離開書房，走到中花園，不禁笑了起來。她太了解時姨娘了，那女人絕不會真心教她宮中禮儀，隻會設法讓她在賞花宴上出醜。

"姑娘當心腳下。"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黎音嫋回頭，隻見江令舟不知何時已站在花園角落的假山旁。

"將軍怎麼來了？"黎音嫋警覺地四下張望，確認無人後，才走向江令舟。

江令舟走到她跟前說："聽說你收到了賞花宴的邀請？"

黎音嫋俏皮的回答："消息傳得真快。將軍此來，是為了勸我不要去？"

江令舟心裏著急趕忙解釋："宮中局勢複雜，你初入此道，隻怕會被利用。尤其是太子，他對你似有意思，你若貿然靠近，隻怕會陷入漩渦。"

黎音嫋靠在假山上，似笑非笑地看著江令舟："將軍這是在擔心我嗎？"

江令舟轉過身去："我隻是不想看到無辜之人被卷入宮廷爭鬥。"

"我已經說過，我不是無辜之人。況且，我需要這個機會。"

"什麼機會？"

黎音嫋一點都不避諱的說："複仇的機會。我需要太子的勢力，借此打擊時姨娘，為我母親討回公道。"

江令舟心急如焚但是不知道怎麼勸阻她："你太小看宮廷爭鬥了！太子心狠手辣，將你視作棋子罷了。一旦你無用，或是觸及他的利益，他會毫不猶豫地犧牲你！"

黎音嫋挑眉問道："那將軍有何良策？"

江令舟想了良久，放慢語氣說："賞花宴你可以去，但不要過分靠近太子。我會暗中護你。"

黎音嫋不明白為何將軍對自己如此上心："將軍為何如此相助於我？"

他細細地囑咐黎音嫋："我答應過，會幫你。另外，你要小心許鶴鳴。"

黎音嫋一頭霧水："許鶴鳴？那是誰？"

他語氣開始嚴肅起來："一個隱藏在暗處的危險人物。他是皇室的秘密，卻隱姓埋名多年。如今他回京了。"

黎音嫋猜想許鶴鳴是不是那位傳聞中走失的皇子！

她趕忙謝過江令舟："我明白了，多謝將軍提醒。"

江令舟還想說什麼，卻聽到遠處有腳步聲接近，他迅速隱入假山後，消失不見。

......

莊府花廳中，黎音嫋與莊思敏對坐品茶。

"黎姐姐突然來訪，有何貴幹？"莊思敏笑著問道。

黎音嫋放下茶杯，輕聲道："聽聞莊妹妹醫術高明，我有個病重的老仆人想請妹妹診治。"

莊思敏身體往前輕的問道："老仆人？是上次黎姐姐提到的李婆子嗎？"

黎音嫋點頭："正是。她身體越發不好了，我怕......怕她撐不了多久。"

莊思敏立刻起身："姐姐放心，我這就隨你去看看。"

兩人一路來到城郊的一處普通宅院，進入後堂，卻見一位婦人正躺在床上，麵色蒼白。

莊思敏走近一步觀察："這位是......李婆子？"

黎音嫋點了點頭："是啊，她曾經伺候我母親多年，如今身染惡疾，還請妹妹診治。"

莊思敏沒有多問，上前為婦人把脈。片刻後，她看向黎音嫋："這位......李婆子中的是慢性毒藥，已經侵入五臟六腑。不過幸好發現及時，還有救治的可能。"

黎音嫋咬了咬嘴唇問："能查出是什麼毒嗎？"

莊思敏思索片刻："這毒有些眼熟，似乎是......百花消魂散。"

黎音嫋追問："百花消魂散？能否詳細說說？"

"這種毒藥溫和卻致命，初期隻會讓人身體虛弱，隨著時間推移，毒性逐漸加深，最終導致五臟衰竭而亡。最陰毒的是，中毒者會被誤以為是自然病症，除非懂醫術的人細心查驗，否則難以察覺。"

黎音嫋好奇的再問一句："這毒......宮中可有人用過？"

莊思敏一愣，有點摸不著頭腦："姐姐為何這麼問？"

她不以為然的輕聲回答："隻是好奇。"

莊思敏回憶了一下，便進行說明："確實有傳聞......十幾年前，先帝的一位妃子就是死於此毒。當時我父親剛入太醫院，隱約聽說此事，後來再無人提及。"

因為她從小跟著父親學醫，這些宮中之事還是比較了解的。

黎音嫋追問道："是哪位妃子？"

莊思敏肯定的說："好像是......許貴妃。聽說她還有個兒子，當時才五六歲，之後下落不明。"

黎音嫋突然想起來，這不正是許鶴鳴嗎？江令舟所說果然不虛！

她想知道這個毒藥可否有解藥，問道："多謝妹妹告知。此毒可有解藥？"

莊思敏點頭："有，但需要珍貴藥材。我回去配製，三日內送來。"

"那就有勞妹妹了。"黎音嫋行禮致謝。

送走莊思敏後，黎音嫋靜靜地坐在床邊，握住婦人的手："娘親，您放心，女兒已經查到了害您的毒藥。不久的將來，我一定會讓時姨娘血債血償。"

床上婦人虛弱地睜開眼睛，眼中含淚："音嫋，你別冒險。我隻想你平安。"

她看著眼中虛弱的娘親，心在低血，還不忘記安慰：

"娘放心，女兒心中有數。"

窗外，一個身影悄然離去。

許鶴鳴用手捂了下鼻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黎音嫋，居然知道許貴妃的事，還能查出百花消魂散，有趣，實在有趣。

他轉身離開。心中已有新的計劃，這個聰明的女子，若能為己所用，或許能助他複仇大業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