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江之島盾子......我是,戰刃骸。”
清冷而凜然的聲音,明明和之前那個「江之島盾子」一模一樣的聲音,但是卻給人完全不同的感覺。
如果說之前「江之島盾子」的聲音充滿了脂粉氣,那麼現在「戰刃骸」的聲音就充滿了如同刀鋒一般鋒利而寒冷的「銳利」。
“這還真是意外的展開呢......”
搖著羽扇,莫求緣輕輕笑了起來。
取下假發,褪去表情。
僅僅是這樣微不足道的事,就讓剛剛還在眾人眼前,名為「江之島盾子」的存在消失了。
然後,作為替代出現的「恐怖分子」,淡淡地從口中紡織出了語線。
“同時也參與了,將你們囚禁在這裏的事......”
“在懸崖邊上自白的經典橋段來啦!”
“什......什什什!假、假發可是違反校則的啊!江之島......不對,戰刃君!?”
以山田與石丸興奮的喊叫作為發端,體育館裏響起了學生們騷亂的嘈雜聲。
“誒?啊嘞?苗木親的那個傷勢,莫不成是真的噠唄?這樣的話,難不成,恐怖分子什麼的......也是真的嗎?在這兒幾天裏發生的事不是學校舉辦的活動啊!?”
對這種明擺著的事還騷動不已的葉隱,桑田“你給我閉嘴啊!”這樣進行了吐槽。
“你們的目的是什麼?如果是以金錢為目的的話應該早就和我進行交涉了。本來,如果隻是給你們贖金就行這種程度的話,我以外的人質的性命早就被丟進垃圾堆了吧?”
在這樣的氛圍中,十神仍然一副冷靜而尊大的態度,對戰刃發問。
雖然讓人感覺很不舒服,但是的確,如果是真正要求「贖金」這類的劫匪,恐怕隻需留下這裏身價最為富有的十神白夜就足夠了,沒有必要再保留其他的人。
“啊拉,十神同學真是不小心。”
然而對於十神的提問,在戰刃回答以前,莫求緣的聲音卻突然出現了。
“之前黑白熊......不對,「黑幕」不是透過黑白熊,和我們說過了嗎?所希望我們做的,隻有「絕望」,僅此而已......也就是說,這就是你所屬的那個恐怖組織的目的吧?類似恐怖組織共同的理念,掀起以唯心主義方麵的一個目標為目的,毫無其他意義的恐怖活動......”
輕輕搖動著羽扇,莫求緣一邊轉動著輪椅的輪子,使得自己的位置若有若無地向前了一些,然後就被黑白熊擋住了。
“......我們的目的是......給予這個世界以絕望。”
聽到莫求緣的分析,戰刃骸輕輕點了點頭,慢慢地說著相同的話語。
對著慢慢的回答著的戰刃,十神哼了一聲後開了口:“確實,如果能讓我有個萬一的話,確實能給予世界以令人絕望的程度的損害吧。單憑你們來說確實是做不到的呢......”
“話說啊,到底是有多自我中心啊,你這個人......”
聽了十神的話,旁邊的朝日奈微顰雙眉自言自語。
“嘛嘛,十神同學就是這樣的TYPE呢......”
莫求緣幹笑著說道。
“但是......與苗木誠沒有關係。那隻黑白熊說的事......不要相信——”
“啊啊!?說什麼話呢完全搞不懂啊我去!跟黑白熊說的一樣,麵前不就是犯人嗎!”
麵對大和田的吼叫,戰刃僅是稍微垂下了目光,繼續著她的反論。
“那是真的。不過、和苗木君沒有關係......!”
“現在才想來包庇他,已經挽回不了什麼了吧?苗木君剛才,對著你呼喚了「戰刃同學」的本名,這已經是無可動搖的事實了”
但是,對著這樣的她,塞雷斯冷冷地補了一刀。
“那、是......”
話語凝噎在了嘴邊。
為了保護苗木的話語。
即使在這次的事件中,苗木是無辜的這一件,是無可辯駁的事實。
戰刃雖然身為【超高校級的軍人】,但超越常人的能力主要是存在於戰鬥這一分野。
論及戰略立案與交涉這一類接近參謀方麵的能力,不如說會出現比普通的高校生還要殘念的結果吧。
如果是【超高校級的交涉人】的話,或許能夠將記憶消除的事也一並說明,從而說服對方也說不定――
如果讓現在的戰刃去說明記憶消去的情況,隻會被當作是孩童胡言亂語般的借口吧。
關於這點,戰刃也知道得很清楚。
但是,即使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應該做什麼卻是很明確的。
“......現在......苗木君的治療,優先。”
然後,像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開始向苗木走了過去的戰刃。
理所當然,對於旁人來說這隻能被看做是因為當前的形勢惡化而強行打斷話題的行為。
“且慢,苗木可由吾等即刻於保健室為之治療。然則,汝需為我等拘禁之。”
大神十分正當的要求。
但是,就這樣輕易接受是不可能的。
如果離開了苗木身邊的話,黑白熊不知道會對苗木做什麼。
在這之前,性格冷徹的十神和火爆脾氣的大和田這二人,也有借尋問為名義對苗木施加危害的可能性。
而且更為重要的是――
恐怕,在這些成員之中,能夠對苗木現在這種程度的嚴重傷勢進行應急治療的,也隻有在芬裏爾時代學習過緊急醫療處置技術的自己了吧。
確認了這些事的她,微闔雙目――
靜靜地,明確了自己的覺悟。
為了從這裏與苗木一起脫出,不惜與大千世界中的森羅萬象一戰的覺悟。
“對不住了,暫時睡一會罷......”
大神這麼說著,身影一轉,一瞬間就繞到了戰刃的背後。
完全是瞄準了戰刃的死角的移動。
常人隻會認為大神是消失了吧。
然後,同樣以常人的眼睛無法跟上的速度放出的大神的手刀,向著戰刃的頸部襲去。
但是――
“對不起......我要強行通過了哦,大神同學。”
戰刃放出的後回旋踢,從手刀的下方向上突襲。
“呶......!?”
由於意想不到的反擊,揚起了一邊眉毛的大神。
戰刃利用回轉的餘勢,向著大神的膝蓋發動了側踢。
但是,這次大神躲了過去,反射性地揮擊對手的支撐足。
搶先一瞬向上躍起的戰刃,以轉身回旋踢狙擊大神的顎部。
戰刃的舍身攻擊被大神以單手防住――二人在一瞬間相互分開之後,同時向著對方突進。
她們以連擊來迎擊彼此的連擊,雖然雙方都是空手,肢體衝突發出的激烈的爆音還是響徹了整間體育館。
簡直就像被壓縮到小型汽車大小的台風,在體育館中瘋狂肆虐。
周圍的人們無法插手也無法將視線挪開,僅僅隻能,大氣不敢出地注視著二人的「舞蹈」(死鬥)。
從開始大約經過10秒,響起一聲格外強烈的衝突音――
二人互相拉開距離,邊調整著呼吸邊瞪視著對方。
“大意了......雖說僅隻數日,卻連汝這般猛者身處左近亦未覺察......”
大神在感到驚訝的同時,也產生了細微的高揚感。
一方麵戰刃由於最後所吃到的那一擊,確認到了手臂受傷。她思考著。
「好強。大概......大神同學還沒有,使出全力......」
芬裏爾時代,被眾多的銃器和刀具、陷阱和爆炸物等等圍繞而毫發無損的自己,第一次受到了能夠稱得上是負傷的傷害——就算是之前在沒有武裝並且不認真的狀態下,被【超高校級的保鏢】的斑井兄弟之中的四、五、七、八式合擊,也隻不過是擦傷的程度而已。
確認了那是赤手空拳的人類所帶來的傷害之後,戰刃重新感受到了作為【超高校級的格鬥家】的,被稱為【史上最接近靈長類人科最強的生物】的女人的恐怖。
「果然,大神同學的話......空手是贏不了的。」
如果因為事務上的原因要殺死大神的話,戰刃應該會選擇長距離的狙擊或者毒殺吧。
在這個距離上,裝備了突擊步槍的話也許總算能夠進行互角的戰鬥吧。
「......做這些事的時間......明明沒有。」
掃了一眼苗木的情況,確認呼吸比先前更淺了。
「不快點的話......」
但是,這種狀況下還能夠好好聽自己說話的味方什麼的根本沒有。
就在這一瞬間――
戰刃的腦海裏,閃現了某件事。
確實,增加味方的數量是幾乎不可能的。
但是——敵人的敵人的話,存在著創造出那麼一人的可能性。
注意到了這件事。
戰刃她,“噝”地吸了一口氣――做了一個要迎擊大神的假動作,向著某位少女衝去。
向著因為害怕大神與戰刃的戰鬥,逃到了體育館的角落的――
腐川冬子的方向。
“呶!不好......!”
撲了個空的大神也迅速地飛馳了過來,但仍然晚了一步,戰刃快了那麼一瞬抵達了腐川的身邊。
“誒?為、為什麼是我?”
“......對不起。”
“等、給、給我等......#@!#×%&¥!?”
鳩尾輕輕地吃了這麼一擊,無力地靠在了戰刃身上的腐川。
看到這樣的光景,石丸和朝日奈發出了悲鳴聲。
“糟、糟了!肯定是想要把腐川君拿來做人質不會有錯的!”
“腐、腐川醬!”
與臉色發青的二人形成對照的是,十神嗤笑著冷徹地說道:“蠢貨。剛剛認識沒幾天的人怎麼可能成為人質?”
“才不是隻有這幾天呢......”
但是,瞟了一眼那樣的十神,戰刃靜靜地述說道。
“什麼?”
“二年,喲。”
“?”
無視皺起眉頭的十神,戰刃將從自己的手臂流出的血,展示在了渾身無力倒下的腐川的眼前――
然後,在她的耳際叫喊著。
“醒來吧......【殺手翔】!!!”
“!?”
突然說出的,像是弄錯場合的詞語。
為什麼,在大街小巷造成騷動的連續殺人鬼的名字,會在這個場合出現?
雖然學生們麵麵相覷地混亂著――
接下來的瞬間,應該還在呻吟著的腐川突然飛速地蹬了下體育館的地板。
超越常人的跳躍。
高度達到了數米,同時還進行著花式滑冰選手所望塵莫及的高速回轉的腐川。
離心力令裙子上下翻飛,在裙子裏側,大量的剪刀熠熠生輝。
在大腿上以傷痕的形式刻著數個「正」字,就好像是刻在戰鬥機上的擊墜記錄一般。
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之下,那將會是多麼華麗的,令人恍惚的跳躍與回轉。而將此重複數度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