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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洛雲晚都抿著唇一句話不說。
看她臉色不佳,趙容川說了幾句安慰的話, 可她卻像是沒聽到一樣,一直望著窗外。
他這才發覺不對,撩起她的長發,看到空空如也的耳朵有些震驚。
掰過洛雲晚的臉後,用手語跟她交流著。
“你的助聽器呢?”
洛雲晚唇邊的笑容蒼涼,用手回答著他的問題:“掉了,被人踩碎了。”
趙容川這才明白,她剛才是在聽不到任何聲音的情況下,彈完那首曲子的。
心中生出一絲愧疚:“你怎麼不告訴我?”
洛雲晚不在意地笑了笑,隻是眼神是說不出的苦澀。
告訴他,有用嗎?
隻要溫淺月說一句想聽,他就什麼都不管把她按在了鋼琴前。
趙容川心疼地撫摸著她的長發:“我帶你去買新的助聽器。”
車子調轉方向,洛雲晚的臉上卻不悲不喜。
快到目的地時,趙容川接到溫淺月的電話。
“容川,我家一直有人敲門,我好怕,你能不能過來一趟。”
趙容川頓時緊張了起來:“淺月你別急,我馬上過來。”
車子停好後,他就用手語跟洛雲晚溝通:“我有點事,你自己去買一下,晚點我過來接你。”
其實他剛才說的話,洛雲晚都看到了,她知道他說得有事,是要去找溫淺月。
她什麼都沒說,直接拉開了車門。
漆黑的夜色中,車子揚長而去。
洛雲晚一個人買完助聽器,聽到聲音的那一刻,所有的不安才消失。
她有一種直覺,趙容川今天肯定不會來接她。
從商場出來後,她自己打了一輛車,可司機聽到她要去雲山後,就拒絕了。
打了好幾輛車,都是這樣
不知是不是老天爺看她可憐,下起了雨了。
洛雲晚躲在商場門口,看著傾盆大雨,給趙容川打去了電話。
沒響幾聲,電話就被掛斷。
帶著濕意的風讓她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周圍的人都漸漸散去,商場也關門了,四周漆黑一片。
洛雲晚想笑著告訴自己,這不算什麼,她早就知道趙容川心裏隻有溫淺月了。
可嘴角才剛揚起,就止不住地往下墜。
她真的,笑不出來。
直到夜裏十一點多,趙容川才打來電話。
聽筒裏傳來他焦急的聲音:“雲晚,你去哪兒了,怎麼還沒回家?”
他真是把她忘得一幹二淨了。
洛雲晚用手抱著自己的身體:“我還在商場,打不到車,回不去。”
趙容川這才想起,他說要去接她的。
“對不起雲晚,我現在就過來接你。”
趙容川匆匆忙忙趕到時,就見洛雲晚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商場門口,心中頓時生出一絲愧疚。
“對不起我來晚了。”
洛雲晚沒說什麼,接過他手中的傘直接上了車。
摸到洛雲晚有些潮濕的衣服,趙容川心裏更加過意不去了。
“你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車內一片昏暗,趙容川沒看到洛雲晚臉上嘲諷的笑容。
吹了一晚上涼風,洛雲晚有些感冒了,打了個噴嚏。
趙容川立馬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給她披上。
衣服上是他熟悉的氣息,洛雲晚有些抗拒,但到底因為涼意沒有拒絕。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家門。
客廳裏的燈還亮著,坐在沙發上的溫淺月一見兩人進來,就立馬站起身。
“容川,雲晚,你們回來了。”
洛雲晚看著溫淺月臉上溫婉的笑,有種她才是這個家的女1主人的錯覺。
趙容川解釋:“淺月她住的那邊不太安全,所以我就把她接到這裏來了。”
難怪他沒有空去接她。
洛雲晚嘲諷地勾了勾唇,什麼都沒說,上樓去了。
剛打開自己房間的門,就看到床上的床單被褥全部換了,裏麵還多了一些不屬於她的東西。
跟著她身後上樓的趙容川神情有些不自然:“客房的床淺月睡不慣,所以我讓她睡我們的房間了。”
溫淺月走進房間,眼中帶著幾分挑釁:“我跟容川說了我睡別的房間也可以,但是他擔心我睡不好,雲晚,你不會介意吧?”
“沒什麼好介意的。”
她雖然愛慘了趙容川,但也沒有卑微到跟另一個女人分享丈夫。
既然趙容川的心都放在了溫淺月身上,那她讓出來好了。
房間讓,趙容川也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