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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答案,或許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知道。
那天以後,洛雲晚刻意地回避跟趙容川和溫淺月有關的所有事情。
她像鴕鳥一樣,把自己藏了起來。
這次港城之旅,足足一個星期。
趙容川回來時,給洛雲晚帶了一條項鏈。
是BG品牌的新款,價格昂貴。
洛雲晚一直不是很喜歡這些東西,趙容川給她後,她也隻是麵無表情地放在了桌子上。
許是察覺出了她的心情不好,趙容川從盒子裏拿出項鏈,要給她戴上。
“這條項鏈第一眼看,我就覺得很配你,戴上試試。”
他自作主張,幫她戴好了項鏈。
脖子上冰涼的觸感,讓洛雲晚有些失神。
隨後又聽趙容川說:“晚上有個宴會,你正好戴著這條項鏈去參加。”
作為趙容川的妻子,雖然兩人的關係沒有高調公開,但他也偶爾會帶她去參加一些酒會。
洛雲晚沒有太大反應。
晚上換上了禮服,跟著趙榮川一起去了宴會。
進宴會廳沒幾分鐘,趙容川就拿著酒杯去應酬去了。
洛雲晚找了個角落待著,不遠處幾個女人浮誇的聲音吸引了她的注意。
“哇!淺月,這是BG家主打的新品吧?這條項鏈得五千萬,聽說還要提前定,是不是趙容川送你的?”
溫淺月摸著脖子上的項鏈,笑容甜蜜:“我讓他別花這個錢,他非要給我買。”
“還不是因為太愛你了!那麼多年了,趙容川還是這麼死心塌地地對你。”
在一聲聲羨慕的吹捧下,溫淺月的笑容好似嬌豔的花一樣。
洛雲晚看著溫淺月脖子上的項鏈,華麗,精致,一看就價格不菲。
而她脖子上的,隻能作為陪襯。
或許在趙容川心裏,她也是這樣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永遠也無法跟主角一樣的溫淺月相比。
她拿起一杯酒仰頭喝了一口,苦澀在嘴裏蔓延開來,直達心臟。
失神間,身體被猛地撞了一下。
耳朵上的助聽器掉了下來,所有的喧鬧在這一刻都化為了寧靜。
洛雲晚有些慌亂,想要把助聽器撿起來,卻被路過的人踢到了很遠的地方。
這樣的環境下,聽不見聲音讓她很沒有安全感。
她快步朝助聽器的方向走去,還沒等她撿起,助聽器就被人一腳踩碎了。
等撿起來的時候,已經成了一攤碎渣。
不遠處的溫淺月走到她麵前,看著那一張一合的紅唇,洛雲晚讀懂了她的意思。
“雲晚,你也在這兒?好久沒聽你彈鋼琴了,正好趁這個機會展示一下鋼琴天才的實力吧。”
自從喪失聽力後,洛雲晚就學習了唇語。
溫淺月身旁的年輕女孩也跟著附和:“對呀,早就聽說洛雲晚鋼琴技藝了得,也讓我們見識見識唄。”
從那場車禍後,洛雲晚就再沒有彈過鋼琴。
即便在有助聽器的情況下,她的內心也是抗拒的。
此刻,她的耳朵什麼都聽不見,根本沒辦法彈鋼琴。
她求救地看著朝這邊走來的趙容川。
看著他一張一弛的薄唇說出詢問的話:“怎麼了?”
溫淺月拉著趙容川的袖子,嬌俏地撒嬌:“容川,我好久沒聽雲晚彈鋼琴了,她最聽你的話了,你讓她彈一首曲子給我們聽好不好?”
趙容川隻是片刻遲疑,就朝洛雲晚開口。
“雲晚,去彈一首吧,難得淺月想聽。”
柔順的長發遮住了她的耳朵,洛雲晚咬著唇搖了搖頭。
看到溫淺月臉上的失望,趙容川的表情沉了幾分。
“彈一首曲子而已,又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
說著,趙容川就拉起洛雲晚的手朝台上的鋼琴走去。
洛雲晚掙紮,卻根本無法撼動男人的力量。
她被趙容川按著在鋼琴前坐下。
曾經熟悉的黑白鍵,讓她有種想要逃離的感覺。
台下人,都把目光聚集在她身上,洛雲晚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樣。
她抬手,摸上琴鍵時,心中有一絲異樣。
彈奏的每一個音符,她都聽不見,隻能憑著肌肉記憶去完成一首曲子。
煎熬似的彈完後,她忐忑地看向台下的人。
看到有人張合的唇在說:“還鋼琴天才呢,彈錯了兩個音符都不知道?”
“我看什麼狗屁天才都是騙人的,她根本就不懂鋼琴。”
洛雲晚僵硬地坐在鋼琴前,死死地咬著唇瓣,嘴裏頓時蔓延開來一股血腥味。
從三歲接觸鋼琴起,她就是所有人口中的天才。
她愛鋼琴,也愛音樂,所以更加無法接受連音符都彈錯了。
目光看向趙容川,他臉上沒有笑意,似乎那些人的貶低也讓他臉上無光。
他眼中那一抹失望,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直接刺進了她的心。
明明他是知道的,她已經很久不碰鋼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