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牙脫掉禮服,隻剩空蕩的內衣內褲。
無數目光朝我襲來,羞恥感布滿全身。
“繞著餐廳走兩圈,或者給小寧道歉,自己選。”
“陸嶼,你別太過分。”
“不是你說的離婚?那就斷幹淨,別既當表子又立牌坊啊。”
陸嶼語氣依舊玩味。
無數人看著我難堪的模樣,我好想躲起來。
卻無處可躲,無路可退,因為到處是嘲笑,到處是諷刺。
陸嶼七年都沒給的安全感。
我隻能自己給自己。
“好,陸嶼。”
我迅速繞著餐廳走了兩圈,陸嶼則拿出手機拍我,笑得前仰後合。
“給我刪掉!”
我想去奪他的手機,陸嶼輕巧躲過。
正好此時,服務生推著滾燙的熱湯走來,我重心不穩,快要撞到他。
一向吊兒郎當的陸嶼收斂笑容,將阮寧護在懷裏,抬手擋住她的眼睛。
“寧兒小心。”
燙水四濺,手臂上傳來劇痛,若不是服務員拉了我一把,恐怕整個身體都會跌入其中。
“小姐你沒事吧!我送你去醫院!”
服務員緊張查看我的傷口。
兩隻手臂還有胸口都滲出大片紅。
我搖頭,緩緩走到陸嶼身邊。
“欠你的,我都還了,陸嶼,往後,山高水遠,再不相見。”
清理完傷口,我去接兒子放學。
因為陸嶼沒來,他這些天情緒都很低落。
我並不打算隱瞞。
“小誌,爸爸媽媽離婚了,媽媽三天後要離開京市,你要...”
陪我兩個字還未說出口,兒子果斷回答:“媽媽,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小誌和媽媽一輩子都不分開。”
心中泛起苦澀,我這個兒子,懂事得讓人心疼。
晚上,別墅裏點了一盞孤燈。
我抱著小誌,像往常一樣哄他入睡。
他掙脫了我的懷抱:“媽媽,你受傷了,這次換我哄你睡覺好不好?”
他哼起舒緩的搖籃曲,我牽著兒子的小手寧靜進入夢鄉。
還好,我還有兒子。
翌日,我去辦了兒子去往法國的護照,再等兩天,我和他便能完全離開陸嶼。
我從小父母雙亡,五歲那年被善良的陸母收養。
我的童年是跟著陸家兩兄弟度過的。
哥哥陸庚,沉穩可靠,是我心中敬重的大哥。
弟弟陸嶼,調皮狂妄,老愛作弄我。
陸嶼卻有個底線,隻許自己欺負我,絕不許別人碰我分毫。
霸淩過我的同學一個個轉學。
路上對我吹口哨的混子,第二天總會遍體鱗傷躺在路口。
每一次生日,陸嶼都不會缺席。
十八歲成 人禮,他捧著歪歪扭扭的蛋糕,出現在黑暗中。
他故作不在意,吹了吹碎發。
“諾,我親手做的,必須吃幹淨。”
我突然覺得他很像一道光,炙熱卻溫柔。
那天,我跟陸嶼一夜荒唐。
那是第一次,我看見他的眼神染上了無盡的欲 望。
鮮紅的眼眸魅惑至極。
我選擇隱瞞關係,陸嶼卻不樂意了,反常化身乖狗求我官宣。
得知懷孕那刻,陸父為了陸家的聲譽,讓哥哥陸庚帶我出了國。
離開後,我才明白。
我的心早就給了看似放 蕩卻真摯的陸嶼。
四年後,我帶著兒子回國,滿心期待嫁給他。
他卻變了。
不再是我記憶裏的少年。
成了徹頭徹尾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