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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在原地。
難堪、委屈和不知所措的滋味傳遍我四肢百骸。
「你聾了嗎?」許闊又開始不耐煩催促,「說了不是給你買的,你還要穿多久?這把年紀了,不覺得穿粉色很突兀嗎?而且你沒發現這不是你的碼嗎?」
他走過來在我麵前蹲下,態度強硬幫我脫掉拖鞋。
小心翼翼收進櫃子,才放緩語氣向我解釋:
「這是給葉曦準備的,她是我的生活助理,每次來家裏隻能穿你的拖鞋,你腳大,她穿不來你的鞋。」
我想起來了,葉曦上次穿我的拖鞋,狠狠摔進許闊懷裏,鞋子也甩飛了一隻。
她的腳隻有三十五碼,而我足足四十的碼數。
難怪我試穿粉拖的時候,隻能塞進去一半。
如今看到葉曦穿著這雙拖鞋剛好合適,我不由得心裏泛酸水。
衣服很快熨好。
許闊換好後,任由葉曦幫自己扣扣子、係皮帶。
最後到了係領帶。
葉曦抬頭,嬌嗔地拜托:「許總,你太高了,低一點好不好?」
許闊果真彎下腰,嘴角始終含著一抹寵溺的笑。
我記得上一個生活助理,就是因為個子太矮被炒魷魚。
他不喜歡將就別人,討厭低著頭被別人服務。
也曾對我感慨:「我們的身高就是天作之合,無論做什麼都很合拍,很舒服。」
我一米七八的個子,配他將近一米九的身高,外形上確實很般配。
幫他係領帶時,從不需要他低頭。
但現在,麵對隻有一五五的葉曦,他甘願低下高貴的頭顱。
忙完這些,他們一前一後換鞋離開。
我連忙追上去:「阿闊,今晚想吃點什麼?我給你做。」
他們停下腳步,像剛發現我的存在。
突然打破他們的和諧,許闊顯得極其煩躁。
忍不住懟道:「我想吃的你就能做好嗎?每次都浪費糧食做出一大鍋潲水,我的建議是不如點外賣。」
葉曦聞言笑了出來。
許闊沒有維護我,又道:
「你明知道我每天晚上八九點才忙完工作,要是下班回家才吃晚餐,我的胃早就餓廢了。」
「所以不要問我晚餐吃什麼這種廢話,我不回家吃!你自己煮的潲水自己吃光它!」
話說完,電梯也到了。
他頭也不回地離開。
其實我想說的真正意思是:「你晚上想吃什麼?我給你做,做好了送到公司,我們一起用晚餐好不好?」
我知道他下班很晚,又怎麼舍得他不能按時吃飯。
我每回做完飯,哪一次沒有親自送過去?
我已經太久太久沒做飯,現階段就是學,每一個步驟我都不敢靈機一動。
做出的食物,有時候味道平平,但絕不是潲水!
感情淡了,我也過了煮一碗忘記放鹽的麵條都會被誇的年紀。
我仍然很愛許闊。
過去對我的好,能夠支撐我愛他一輩子。
我哄好自己,原諒昨晚的巴掌,隻當他是醉後一時衝動。
至於葉曦,許闊的消遣品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