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溫茉莉再次醒來是在房間裏。
她掙紮從床上坐起來,卻扯到手臂上的傷口,疼得她倒一口涼氣,宋嶼辭剛倒了杯溫水進來,就看到這一幕,輕聲提醒道,“傷口還沒愈合,別動。”
溫茉莉眼神顫了顫,手臂上傳來的痛感明顯告訴她不對勁,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捏著被褥的手指逐漸泛白。
“宋嶼辭,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
宋嶼辭將水杯遞給她,不疾不徐道,“我把你手腕上的皮膚移植給了晚晚,她現在情緒不穩定,看到自己身上那麼醜的疤,她的病情會加重的。”
他的聲音平靜到像是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
他明明知道她有多愛美的,每次肌膚被劃上一道小口子,她都要精心養許久,卻殘忍剝掉她手臂上的整塊肌膚。
溫茉莉心如刀割,她整個人都在顫抖,眼淚如斷線的珍珠往下落,“宋嶼辭,憑什麼啊?你經過我同意了嗎?”
宋嶼辭淡淡看了她一眼,“就憑是你害的晚晚受傷,你就該承受懲罰的代價。”
說到底,宋嶼辭還是不相信她。
甚至可以為了林月晚,肆無忌憚傷害她。
溫茉莉臉色蒼白,胸腔腫脹,眼淚順著眼角砸在被褥上,見她委屈落淚,宋嶼辭聲音放緩,“這次我隻是想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讓你知道成年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買單,等我找到合適的皮膚,我再為你重新移植。”
買單?
溫茉莉在想她有什麼錯呢?
或許最大的錯誤或許就是愛上了宋嶼辭。
自從這件事後,溫茉莉就再也沒有跟宋嶼辭說一句話,他似乎也察覺到溫茉莉在生氣,對她的態度開始好轉。
可溫茉莉已經不稀罕了。
吃午飯的時候,宋嶼辭破天荒給她夾了塊蝦,“多吃點高蛋白有利於傷口恢複。”
溫茉莉看都沒看一眼,將蝦夾了出來。
甚至還讓保姆給她換了一雙碗筷。
“我對蝦過敏。”
聞聲,宋嶼辭麵露詫異,也不怪他那麼驚訝。
因為她曾經在自己明知過敏的情況下,毫不猶豫吃下宋嶼辭遞過來的蝦,哪怕事後她去醫院打吊瓶,嘴巴腫得香腸嘴,她坐在病床上像個傻子一樣樂開了花。
現在想起,當初的她真的好傻。
經過剛才的事,餐桌上的氣氛瞬間降到冰點,宋嶼辭不知道該找什麼話題,索性開門見山道,“等會晚晚會來家裏住一段時間,我擔心醫院的護工照顧不好她,我不在家的時間,你也替我照顧照顧她。”
溫茉莉手指一僵,她卻沒有反駁,隻說了句。
“好。”
見溫茉莉這麼乖順,宋嶼辭心裏有些不舒服。
明明他早就想好溫茉莉不願意,他如何逼她同意,可如今她不哭不鬧就答應了,宋嶼辭反而覺得奇怪。
正當他想說什麼的時候,大門外突然傳來家政的聲音,三五個家政提著行李箱走進來,走在最後的麵正是林月晚。
她看見溫茉莉在客廳吃飯,故意用驚訝的語氣,“溫小姐,你怎麼也在嶼辭哥哥家?”
可溫茉莉的目光直勾勾落在林月晚手臂上。
拇指蓋大小的傷口,宋嶼辭卻剝掉她整塊手臂的皮。
得知真相的溫茉莉死死摳住桌子的邊緣,指甲寸斷,才穩定身體,耳旁傳來宋嶼辭溫柔的聲音,“溫茉莉她在京城沒有朋友,在我家暫住幾天。”
溫茉莉諷刺笑了笑,補充了句,“我下周三就離開。”
她下周三的確就離開京城了。
隻不過宋嶼辭顯然沒將她的話放在心上,開始替林月晚搬東西,剛上樓,林月晚就站在她臥室的門口,挽著宋嶼辭的手臂撒嬌。
“嶼辭哥哥,這間屋子的采光好好,心理醫生說我的病要多照照太陽才會好。”
宋嶼辭已經看向溫茉莉,在他接下來的話脫口而出前,溫茉莉主動開口,“我搬出來。”
無論林月晚要什麼,她都給。
就連宋嶼辭這個男人她也不要了。
見溫茉莉這麼配合,林月晚覺得索然無味,趁著宋嶼辭去替她搬行李的功夫,她晃了晃自己的手臂,炫耀道,“溫茉莉,你的臉皮可真厚,嶼辭哥哥都不愛你,竟然還纏著他不放,如果我是你的話,早就找塊牆撞死了,看見了嗎?隻要我說一句好醜,嶼辭哥哥就把你的皮膚移植給我了。”
麵對林月晚的挑釁,溫茉莉沒什麼反應。
反正無論她做了什麼,宋嶼辭都會毫不猶豫站在她那邊。
“嗯,恭喜你,你贏了。”溫茉莉由衷道。
可這句話落入林月晚耳中,卻覺得溫茉莉是在挑釁她。
她剛想發怒,不知又想起什麼,嫣然一笑,“溫茉莉,你說要是嶼辭哥哥看到我受傷,是相信你還是我?”
話落,溫茉莉臉色忽變,她看到林月晚的身體突然往後揚去,她甚至來不及抓住林月晚的手,眼睜睜看著林月晚滾下了樓梯。
林月晚麵露痛苦趴在地上,委屈望著溫茉莉,“溫小姐,你為什麼要推我?我究竟做了什麼傷害你的事,你要這樣惡毒對我?”
而宋嶼辭恰好看到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