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沒有?”
保安湊近對我說。
“陳小姐心善,給你指了條明路。”
“是跪下磕頭學狗叫,還是現在就拿出十萬塊,你自己選。”
“別給臉不要臉。”
我死死地咬著下唇,口腔裏彌漫開鐵鏽般的腥甜。
“不可能。”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保安聞言,猛地一拍茶幾。
“那就現在,立刻,馬上,把錢給我拿出來!”
“少一分,你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
他走到我身邊,垂眸看著我。
“老婆。”
“要不,你就......”
他頓了頓。
“畢竟我們家裏現在一分錢都沒有了。”
“這十萬塊,我們去哪裏湊呢......總不能真的看著你......”
我死死地咬著牙,唇瓣幾乎被咬出血來,用盡全身力氣,才沒有讓自己癱軟下去。
我沒有回應,隻是抬起眼,定定地看著他。
就在這時,我感到頭頂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量。
顧衡忽然伸出手,不是攙扶,不是安慰,而是狠狠地按住了我的後腦。
我因為手術本就虛弱不堪,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按,身體瞬間失去平衡。
膝蓋重重砸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猝不及防。
我就被迫的,屈辱的,跪在了陳玥麵前。
耳邊傳來陳玥肆無忌憚的,尖銳的笑聲。
“哎呀,顧衡,你對你老婆可真好。”
“那這十萬,我就當是......賞你的吧。”
“不用謝。”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我的臉上。
顧衡的手終於鬆開了。
我猛地轉過身,踉蹌著,一步一步地,朝著門口走去。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那個所謂的“家”的。
這是我和顧衡租的城中村。
夏天漏雨,冬天漏風。
比不上他的大別墅千分之一。
可就是這樣一個地方,我曾經傾注了全部的心血去裝點。
現在看來,多麼可笑。
他真正的家,從來就不在這裏。
我將全部東西收拾好,離開。
卻在門口撞見了顧衡和陳玥。
他們手牽著手,似乎沒想到我會突然出現。
顧衡猛地抽回了手,看著我解釋:“陳小姐聘請我當她的私人保鏢,剛才她要摔倒,我扶了她一下。”
對於這種拙劣的謊言,從前的我深信不疑。
現在的我卻根本懶得再聽。
我提著行李,默默穿過他們,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顧衡抓著我的手,語氣有一絲詫異:“老婆,你要去哪?”
“那十萬陳小姐幫我們還了,你不感謝她嗎?”
我動作一頓,抬頭不可置信地看向顧衡,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那還真是謝謝,謝謝你們為我做的這一切。”
說罷,我掙脫開他的手,繼續往前走。
可沒走幾步,我隻覺得腹部劇痛,眼前一黑,我倒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身後傳來顧衡驚慌失措地大喊一聲:“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