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衡有些意外,卻還是對我說。
“謝謝你老婆,要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
“從今天開始,我就回去好好上班,踏踏實實地攢錢過日子。”
我一句話都沒回應,任由他自己在那裏演獨角戲。
把錢全都拿出來,我看著顧衡淡淡地說:“錢還完了。”
我們也完了。
這五十萬,算作過去的一個了當,從今天開始我們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就在這時,那個名義上的黑社會走過來看了眼錢數,抓住我要走的胳膊。
“完什麼完?你老公欠了我五十萬一個月,現在一分錢利息都沒給我,那我不賠錢了嗎?”
“不行,你必須再給我十萬的利息!”
我一愣,視線不由自主地飄向顧衡。
他端坐在沙發上,仿佛眼前這突兀的勒索與他毫無幹係。
他的眼底沒有絲毫的意外,甚至連一絲漣漪都未曾泛起。
那一刻,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躥頭頂,比手術台上失去腎臟時感受到的冰冷還要刺骨。
我瞬間明白。
這一切,都是顧衡安排好的。
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疼得我幾乎無法呼吸。
我為了誰,才承受了這一切?
那個曾經對我許諾未來的男人,此刻卻成了將我推入深淵的劊子手。
我死死地攥著拳頭,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試圖用這尖銳的疼痛來抵禦內心翻湧的絕望。
嘴唇被我咬得發白,幾乎要破裂開來,鐵鏽般的血腥味在口腔裏彌漫。
“我沒有錢了。”
真的,一分都沒有了。身體被掏空,靈魂也被撕裂。
那保安,或者說,顧衡的走狗,聞言,臉上露骨的貪婪轉為一種令人作嘔的打量。
他的目光像黏膩的蟲子,在我身上肆無忌憚地爬行,從頭到腳,帶著毫不掩飾的評估和欲望。
“沒錢?那用色賠也行。”
“一晚上兩千,怎麼樣?”
我強忍著身體和心靈的雙重劇痛,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間艱難地擠出來。
“我會把錢拿給你的。”
“再給我幾天時間。”
我不知道要去哪裏再弄到十萬,但此刻,我隻想盡快逃離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
就在這時,一直像看戲般坐在旁邊沙發上的陳玥,緩緩站起了身。
她穿著精致的衣裙,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裏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輕蔑。
她紅唇輕啟。
“這十萬,我可以借給你。”
我抬起頭,有些錯愕地看向她。
她會這麼好心?
下一秒,她臉上綻開一個極其惡劣的笑容,那笑容裏滿是戲謔和殘忍。
“隻要你跪在地下,學狗叫。”
“叫得讓我滿意了,這錢,就當是我賞你的。”
空氣仿佛凝固了。
時間也似乎停止了流動。
我怔怔地看著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這種極盡羞辱的要求,她怎麼能如此輕描淡寫地說出口?
我的目光,不受控製地再次轉向顧衡。
我多麼希望,能在他的臉上看到哪怕一絲的不忍,一絲的反對。
然而,沒有。
他非但沒有任何阻止的意思,反而看向陳玥的眼神裏,流露出一種近乎寵溺的縱容。
仿佛陳玥提出的不是一個惡毒的侮辱,而是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那一刻,我心中最後一點微弱的希冀,徹底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