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剛出浴室,身上隻圍了一條浴巾。
在看見我時有些錯愕,像是才注意到我那樣,隨手拿了件衣服遮住身體。
他唯一的情緒波動,是欲蓋彌彰的將那件藏著私密內衣的西裝放在一邊。
被扔在垃圾桶裏的“維生素”我沒有撿起來,也沒有對沈聿說出疑問。
我每天都按時服用沈聿給我的避孕藥,將它當作獨一無二的關心。
可事實上,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同過房。
連親吻和擁抱都鮮少。
我將它當作一個試探,揣測著問沈聿的意思。
昏黃的燈下,我側著臉看他。
沈聿最喜歡從這個角度看我,我並不知道,隻有這個角度的我才是最像溫言的。
他的呼吸在我發出邀請時變得有些粗重,唇瓣將要吻過來時。
沈聿的手機響起了特別提示音。
溫言綿軟的嗓音帶著親昵,和他打著視頻電話。
“阿聿,明天是我在a城的第一次公演,你一定會來的對嗎?”
我和沈聿原本約好了,明天一同回家探望他的母親。
可此刻他卻像是忘記了,軟聲答應了溫言。
他臉上未褪的寵溺和溫柔在看見我時變得僵硬。
“恙恙,你別瞎擔心,我隻是將溫言當作妹妹而已,我和她沒別的感情。”
沈聿曾說過,他一直想要一個溫言那樣懂事體貼的妹妹。
我強扯出一個笑容。
臥房內毫無旖旎的氣氛。
沈聿緊抿著唇,如幡然醒悟那般,拿著那件西裝就出了房門。
“你現在身體不好,以後我們都分房睡吧。
他的手機上,視頻通話依舊沒斷。
離主臥最遠的那間客房裏,傳來沈聿的悶哼和溫言同樣情動的聲音。
婚後每次回沈家,沈聿都會提前來接我。
我在別墅裏等著他,打了數通電話也無人接聽。
沈聿這個月給的錢都被我拿去交了醫療費,最後我隻能擠著公交去江濱別墅。
別墅外停著沈聿的那輛庫裏南。
這輛車沈聿隻在婚禮那天開過,我連副駕駛都未坐過。
別墅內燈火通明,儼然已經開始了晚宴,沒有一個人記得等我。
主位上溫言坐在沈母身側,親昵的挽著她的手臂。
餐廳中歡笑溫馨的氣氛在看見我的那一刻被凍結。
“阿聿都說了今天回家,你怎麼還故意來這麼晚,是想讓我們一起等你嗎?”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教養這麼差,還一身壞毛病。”
因為我的出身,沈母從來不待見我。
她將子嗣看的重要,對我的態度更是刻薄。
隻沒好氣的讓管家給我分了一個邊緣的位置。
溫言一邊笑著勸沈母別生氣,一邊誇沈聿的蝦剝的好。
“還是我們言言好,當初你出國深造,阿聿這個哥哥可是一直掛念著你呢。”
沈聿向來有潔癖,吃海鮮都是我為他剔好肉,此時他卻殷勤的為溫言剝蝦。
沾了醬汁的手上隻有一圈戒指印,沒有婚戒。
“知恙,今天確實是你做錯了,媽本來就低血糖,你怎麼能讓長輩故意等你?”
從前沈母刁難我的時候,沈聿還會將我護在身後,為我說幾句話。
今天我像個配角,坐在角落裏看著他們溫馨相處。
溫言碗中被沈母和沈聿夾滿了菜。
沈聿見我臉色蒼白,主動為我夾了一塊能讓我過敏的香菇。
我搭著碗筷,毫無食欲,身側放著沈聿象征性送的新款手表。
手機上忽然傳來一條訊息,是我前幾日谘詢的出國旅行團有了回信。
即使在沈宅,沈聿為了我的身體,也貼心的選擇了分房睡。
深夜我推開房門,手中拿著一團剛換下來的紗布。
正迎麵撞上從沈聿房內出來的溫言。
她眉眼饜足,隻披著一件浴袍,沒有半分想要遮掩解釋的意思。
甚至主動和我搭話,故意將肌膚上的鮮紅吻痕展露在我眼前。
手上明晃晃的帶著一枚情侶鑽戒。
沈聿送給我的表,不過是那家鑽戒品牌附送的贈品。
她毫不掩飾的打量著我的小腹,甚至惡意的伸手摁住傷口。
滿意的欣賞著我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