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裴濟長發了高燒。
飛雲殿的宮女去抓藥,被攔著不準進藥局。她去求見洛書韻,看到她和皇後娘娘在陪齊承席。
皇後娘娘認定裴濟長是裝的,齊承席也在一旁添油加醋,洛書韻相信了他們。
讓宮女帶口信給裴濟長,別想著沒用的手段,他隻要跟長駙馬道歉,並且承諾以後不傷害長駙馬,她就會原諒他。
宮女跪在床邊,細細講述了一切。
裴濟長平靜點點頭,讓宮女下去歇著。
對洛書韻死心之後,她的態度也就傷不到他了。
夜深人靜之時,他打開了塵封已久的空間,從裏麵拿出抗生素和退燒藥還有一些調理身體的藥。
空間隨著他穿越而來,空間的物資曾幫助洛書韻屢獲軍功,但每啟用一次,他的壽命就會縮短一個月。
洛書韻得知以後,便不準他再啟用空間,她想跟他白首偕老。
洛書韻曾經愛他是真的,現在騙他傷他也是真。
裴濟長不再多想,給自己注射藥物,他要盡快恢複身體,還有事情要做。
翌日一早,裴濟長帶著和離書入宮求見太後娘娘。
他曾救過太後的命,太後允諾他一個請求。
“太後娘娘,草民有一事相求,草民已經跟公主和離,請太後娘娘幫草民掩去蹤跡。”裴濟長跪地一拜。
“你與三公主恩愛天下皆知,為何會和離?”太後不解。
“娘娘,三公主私下兼祧兩房,害死我孩兒。”裴濟長平靜講述一切,仿佛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心死之後,一切都仿佛不再重要。
太後的目光從震驚到憤怒,“豈有此理!她竟如此荒唐,哀家替你做主,將那齊承席趕出宮。”
“多謝娘娘垂憐,草民隻想離開,讓她永遠也找不到草民。若娘娘願意替草民做主,請太後娘娘幫草民一個忙。”
“你說。”
“令天下皆知我與洛書韻和離,不需要她兼祧兩房,可以正大光明跟長駙馬在一起。”裴濟長再次叩首。
“好。”太後允了。
裴濟長回到飛雲殿的路上,恰好看到洛書韻陪著齊承席在禦花園乘涼,她喂齊承席吃涼粉。
涼粉是裴濟長教她做的,起初她常常做給裴濟長吃,後來她嫌麻煩,就再也沒做過。
如今她竟不嫌麻煩,親自做給齊承席吃。
“承席多吃點,身體健康,才能讓本宮生出健康的兒子。 ”洛書韻對齊承席的稱呼從姐夫變成了承席,視線溫柔地落在他臉上。
“妹妹也吃。”齊承席笑著喂了她一口,她剛要張嘴,齊承席就搶先含進嘴裏,朝她親了過去。
洛書韻愣了一瞬,積極地回吻。
齊承席的動作突然停頓, 推開洛書韻。
“怎麼了?”洛書韻隨著他的視線回頭,看到了裴濟長。
她猛地站起來,麵露驚慌,朝他走過去,伸手拉他,“濟長,你別誤會,本宮跟姐夫......”
裴濟長後退一步,避開她的手,嘲諷道,“你們沒什麼, 你隻是替長姐照顧他。”
“濟長,你相信本宮,本宮隻愛你。”
裴濟長冷笑,他的目光平靜,沒有一絲波瀾。
洛書韻隻覺得心裏不舒服,再次伸手想牽裴濟長。
隻聽身後的齊承席突然驚呼,“啊,我頭好疼。”
洛書韻的動作一僵,回頭看了一眼捂住額頭的齊承席,內心開始掙紮。
裴濟長見狀,走上前,“我來給長駙馬瞧瞧。”
“不用!濟長你別碰他!”洛書韻立刻擋在裴濟長麵前,神色緊張,擔心他對齊承席下手。
裴濟長故作疑惑,“怕我害他?還是不相信我的醫術?”
“當然不是!本宮的濟長最棒,隻是你身子弱,本宮擔心姐夫過了病氣給你。”洛書韻解釋。
“養好身子,本宮剿匪成功,後日父皇在宮裏設宴,你陪本宮一同出席。”洛書韻說完,扶著齊承席離開。
裴濟長目送她跟齊承席離開,死去的心沒有半分疼痛。
他轉身回到飛雲殿,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環顧一周,屋子裏都是洛書韻送他的禮物,是她愛過他的痕跡。
她為他親手做的紙鳶,她將他們畫在了上麵。
她親手替他縫製的衣衫,她紮破了十指,每縫一針都代表著她的愛。
她親手給孩子做的木馬,上麵刻著她愛他一生一世的誓言。
......
裴濟長讓下人幫他拿到院子,一樣一樣丟進火裏。
隨後去了小庫房,整理了飛雲殿的錢財,將他從空間帶來的藥品和物資都放了回去。
屬於他的東西,他要帶走。
裴濟長打開庫房門,正好看到齊承席的宮女鬼鬼祟祟離開。
他微微蹙眉,沒有理會。
再次回到飛雲殿,他看到洛書韻站在院裏,盯著那堆灰燼發呆,有些不安。
聽到腳步聲,洛書韻抬頭看向他。
“濟長,你燒了什麼?”
裴濟長一臉平靜,“一些沒用的東西。”
洛書韻眸光閃了閃,跟著他進了屋,“濟長,本宮有事情要同你商量,母後讓姐夫搬來飛雲殿, 你若不願意,本宮可以同母後說。”
“好。”裴濟長淡淡應了一聲,“我將正屋也收拾出來給他。 ”
“本宮的濟長越來越善解人意了。宮宴過後,本宮帶你出宮遊玩。”
聽他答應,她就迫不及待轉身離開。
從始至終都沒有發現屋子裏缺少的東西。
裴濟長也不在意,她離開之後,繼續收拾著剩下的東西,讓人帶離皇室。
洛書韻整日守在長雲殿陪齊承席,給他尋來各種新奇的東西。
還親手為他雕刻了玉佩,跟他一起吟詩作畫。
宮人們偷偷議論洛書韻對齊承席的偏愛,洛書韻兼祧兩房的事情,變成了宮內公開的秘密。
補品和賞賜如流水一樣送進長雲殿。
人人都羨慕齊承席,也開始暗中貶低裴濟長。
裴濟長罔若未聞,這一切都不再跟他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