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裏麻醉藥效剛過的而阮星虞,恍惚中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她夢到自己又回到了校園時代。
在漫天粉白花瓣飄飛的櫻花樹下,她和程行簡穿著校服,牽著手在河邊慢悠悠的散步。
她看著身邊高大英俊的少年,忍不住緊緊的抱住他,怎麼也不肯鬆手。
但程行簡卻突然換了副表情,狠狠的推開了她,大步向前走去。
阮星虞跑的渾身發痛,卻怎麼也追不上他。
她隻能絕望都蹲在地上哭泣,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而程行簡站在始終離她幾米遠的距離,滿臉憂傷的看著她,緩緩的說著:
“阿虞,別再追了,你就在原地等我好不好?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微風吹起了她的發絲,而剛剛還站在原地的程行簡,卻徹底不知所蹤了。
“阿簡……”阮星虞猛地睜開眼,身下的枕頭已經被淚水浸濕了。
她怔愣的摸著濕潤的臉頰,整顆心也細細密密的痛了起來。
她虛弱的支起身子想去拿床頭櫃上的水壺時,就發現角落的陪護床上竟然坐了兩個人。
是阮星虞的父母。
“爸媽!”阮星虞激動的起身想要去迎接他們,她天真的以為父母還是對自己有感情的,知道她做了手術後還來看她。
但她等來的隻有冰冷的巴掌。
“你這個廢物東西,還指望你能給慕司瀾生個孩子穩住現在的地位,結果現在直接把輸卵管搞沒了,你還能幹什麼!”
母親畫著濃重的眼影,指著她破口大罵。
父親也狠狠的瞪著她,在一旁附和:“上不了台麵的東西,當初就應該逼著你嫁給李氏集團那個老頭子,撈筆遺產都比你現在強!”
阮星虞捂著紅腫的臉頰,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鋪天蓋地的絕望充斥著她的身體,心裏隻剩下無盡的冷意和痛苦了。
她再也忍受不了內心洶湧的情緒,崩潰的哭喊著:
“你們真的把我當成過女兒嗎?在你們眼裏我隻是用來為公司提供項目的工具人,我已經當了這麼多年的傀儡,現在我隻想為自己而活,我要離婚!”
父親氣的直接衝上前,也狠狠的扇了她一耳光。
力道之大讓她瞬間口鼻冒血,踉蹌著直接從病床上摔了下來。
“你一個什麼本事都沒有的女人,最好給我安分點!你沒有提離婚的資格!要是因為你的問題影響到了家裏跟慕氏的合作,我們也不會再認你這個女兒了!”
夫妻倆又怒罵了一通,最後摔門而去。
臉頰傳來火辣辣的疼痛,阮星虞癱坐在地上。
鮮血順著嘴角滴落在手心,燙的灼人。
她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失望。
她再也不想對家人抱有任何期待了。
沒有人愛她,她就努力愛著自己。
幸運的是,住院的半個月裏,慕司瀾沒有再來找過麻煩,讓阮星虞鬆了口氣,一個人安心的養好了傷口。
冷靜期還沒有過,她隻能拖著行李箱回到了別墅。
但還沒進門,她就看到院子裏扔滿了雜物,都是她房間裏的生活用品。
柔軟的被子上沾滿了泥土和枝葉,她精心收藏的書籍被水泡的隱隱發爛,書頁都看不出原本的樣子了。
她沉默的收拾著地上的狼藉,突然瞳孔緊縮,想到了藏在抽屜角落裏,那個非常重要的東西。
阮星虞急切的打開那個已經有些陳舊的櫃子,原本放在那的東西不見了。
“你是在找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