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年用衣袖輕輕的擦拭殘留的書信,發現上麵被修改的痕跡後瞬間啞口無聲。
這熟悉的筆跡一看就知道出自誰的手。
良久,他才不自在的解釋道:“想必是泱泱不懂事,婉荷你不要跟她計較。”
沈婉荷定定的看著他:“你要是舍不得,那便自己拿去日日研讀吧。”
說完這句話她抬腳便要走。
陸景年這時候好像才意識到她真的生氣了。
於是連忙快步走上去抱住她的腰:“婉荷,昨日是我不對,你是不是還是因為昨日生氣?”
“我隻是滿足泱泱一個心願而已,我的心裏從始至終都隻有一個你。”陸景年的言辭懇切,但是沈婉荷卻沒有一絲動容。
陸景年繼續說道:“婉荷,我早已經在佛祖下立過誓言,這一生隻愛你一人,否則將孤獨終老,再不見你。”
“我不會讓泱泱再動我們的東西了,好不好?”
沈婉荷微微轉身看著他真切的眼神,要是換做從前她或許早就已經跟他和好如初了。
但是這次她決心不會再被她的三言兩語所改變。
“你也累了,早些睡吧。”
聽見她這麼說,陸景年也不好再糾纏。
次日,陸景年一早便讓小廝去了一趟珍寶閣,取回了他先前在那裏定下的寶石簪子。
他一拿到手便立馬獻寶似的交給了沈婉荷:“婉荷,這是我特意定製的,全蘇州城唯有一隻的寶石簪子。”
“你不要再與我生氣了好不好?”
華貴的寶石簪子再陽光下熠熠生輝。
一看就是費了不少心思。
但是沈婉荷依舊神色平靜:“我沒有生氣。”
她的回答卻讓陸景年越發不安,心裏有些沒著落。
“你不是最喜歡廚房做的蓮子羹嗎?我命人采了一些新鮮的蓮子親自做給你嘗一嘗。”
“不了,蓮子性涼,我已經不愛吃了。”
陸景年有些無措。
這還是她第一次對自己如此淡薄的語氣。
他剛想繼續說什麼,外麵就傳來一道嬌俏的聲音。
“景年哥哥,明明說好今日同我遊湖,你怎麼能突然爽約呢?”
白泱泱小跑過來,像是完全沒看見沈婉荷似的,親昵的抱著陸景年。
陸景年看了眼沈婉荷的臉色,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出來,但白泱泱卻突然鬆開他,拿起了桌子上的寶石簪子。
“景年哥哥,沒想到我隨口說了一句喜歡,你竟然真的讓店家做了這簪子,你對我真好。”
她這話一出,沈婉荷的臉色也不免有幾分陰沉。
費心思給別的女人做的簪子,居然拿來送給她,她以前怎麼沒發現陸景年這麼惡心。
陸景年見她臉色不好,慌張解釋。
“不是的,婉荷,這是我特意為你定製的。”
而白泱泱卻驚呼一聲,似乎是剛剛才發現她,但她驚呼聲幾乎把陸景年的解釋全蓋過去。
“沈姐姐也在啊,我剛剛都沒注意到呢。”
她惺惺作態的把寶石簪子放回她麵前,背對陸景年時,朝她挑釁一笑。
“都怪我看錯了,這是景年哥哥特地為沈姐姐挑的,我為姐姐戴上試試。”
說著,白泱泱就要把簪子插上她的發髻。
沈婉荷眉頭輕蹙,有些厭惡的推開她的,誰知白泱泱往後踉蹌了幾步,直接摔倒在地,捂著小腿開始啜泣。
“沈姐姐,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那天,我隻是同景年哥哥玩鬧,真的沒有別的意思,我不知道你會這麼生氣……”
她哭的梨花帶雨,想撐地站起來,似乎是摔倒了腳,支撐不起力氣,又摔回地上。
看的陸景年都生出幾分心疼。
他連忙把白泱泱抱起來,對沈婉荷也露出不滿。
“你若真有氣,衝我來便是了,何必針對泱泱,她是無辜的。”
沈婉荷真是要被氣笑了,從頭到尾,她一句話沒說,是白泱泱直接闖進她的院子,陰陽怪氣說了一堆話。
而且,她的確想伸手將白泱泱推開,可她根本沒使多大力氣,白泱泱分明是故意摔倒的。
大概是看這兩日,陸景年寸步不離守著她,白泱泱心生嫉妒,才故意過來找不痛快。
沈婉荷剛想解釋,白泱泱便痛吟一聲,往陸景年懷裏縮了縮。
“景年哥哥,我的腿好疼。”
一聽這話,陸景年便什麼也顧不上,抱著她急匆匆的走了。
白泱泱窩在他懷裏,回頭輕蔑的笑了下,仿佛在炫耀自己的勝利。
看著這一幕,沈婉荷隻覺得慶幸,她還沒有同陸景年成婚,她早早看清楚了陸景年的本性,她很快就能逃離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