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壺的那一天,如同夫子交代的那樣,所有孩子的雙親都來了,唯獨柳青青表情低落地站在邢泠月的身邊,一直低著腦袋緊緊地盯著自己的鞋尖。
邢泠月的心裏泛起一陣酸澀,她彎腰抱起青青,安慰道。
“青青呀,爹爹是大夫,大夫是要救死扶傷的,所以不能來,青青能理解的對嗎?”
柳青青眼圈都紅了,卻還是很懂事地點了點頭,“嗯,是阿爹他太忙了,我知道的。”
一片歡聲笑語裏,邢泠月和柳青青瘦弱的身影顯得格外淒涼,她們縮在角落裏,與周圍格格不入。
不停地有其他的小孩好奇地衝過來問柳青青,為什麼隻有娘親陪她來,她的爹爹在哪裏。
可是一向活潑開朗的小女孩卻在這個時候垂著腦袋一聲不吭。
回府之後,邢泠月為了緩解柳青青的悶悶不樂,安慰道。
“今日街上有舞獅表演,娘親帶你去玩玩好不好?”
聽到去看表演,青青的臉上這才有了些許的笑容。
熱鬧的街市上,精彩紛呈的舞獅逗得柳青青哈哈大笑,她激動地站在人群裏跟著手舞足蹈,心裏的陰霾被吹散了很多。
“娘親,等以後我們和爹爹再一起來看一次好不好。”
邢泠月一愣,繼而苦笑。
柳南嶼會答應和自己一起陪青青看表演嗎?
像他那樣清冷又嚴肅的人怎麼會來這種地方呢,光是想想她都覺得不可思議。
但是為了不掃女兒的興致,她還是說道,“好,以後等爹爹有時間了我們全家一起來看。”
兩個人邊走邊說著,剛好經過了一個賣糖人的小攤子,柳青青便指著其中一個小猴子說想要。
然而兩個人走近了才看到圍觀的人群裏,柳南嶼拿著一個糖人遞給了蘇璃,寵溺地望著她。
蘇璃笑靨如花的跟他不知道耳語了什麼,柳南嶼溫柔的將她的碎發別到耳後。
原來他根本就沒有什麼會診,不過隻是找了個借口陪蘇璃罷了。
邢泠月隻覺得一股寒意瞬間侵蝕了四肢百骸,心臟抽痛。
可是她又能怎麼辦呢?
對於柳南嶼的態度,她十分無力。
為了不讓女兒看見,她隻能慌忙地抱起青青離開。
可是柳青青已經看見了,她烏黑的瞳仁裏麵泛著天真的光澤,瞪得大大的,目光鎖在柳南嶼的身上。
許久以後,她輕輕地攬住了邢泠月的脖子,一顆滾燙的淚滴滑入衣領,她小聲地問道。
“娘親,爹爹是不是隻喜歡蘇姨娘,不喜歡我們?”
邢泠月一瞬間便心如刀絞。
她跳過了五年的經曆,隻有些零散的記憶和這幾日的相處,就已經受不了柳南嶼的冷眼相待了。
所以她根本就無法想象,這五年以來,她們娘倆被拋棄了這麼多年,是如何忍受過來的。
她緊緊的摟住自己的女兒,輕柔地安慰道。
“不是的,爹爹怎麼會不喜歡青青呢。”
“爹爹喜歡你的,他隻是.....隻是......”
其實邢泠月根本不知道怎麼找措辭來解釋,話剛到嘴邊,就哽咽到開不了口。
這時青青卻很貼心的抱住了她,“娘親,沒有關係的,爹爹不喜歡我們也沒有關係。隻要我喜歡娘親,娘親也很喜歡我就夠了。”
女兒實在太過乖巧和懂事,邢泠月在她的安慰裏瞬間潰不成軍。
回去的時候,陰沉的天突然下起了不小的雨,邢泠月沒有帶傘,隻得抱著青青一路狂奔。
街道的路麵滑溜溜的,她跑的急,還沒有到家,青青的身體便開始發熱。
她越來越著急,一不留心就摔了一跤。
邢泠月跌在地上,膝蓋被擦破,可她顧不上自己,在地上爬了幾步去查看柳青青的情況。
“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