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我還會為了這個小生命悲痛,如今我甚至覺得慶幸。
林遠山在山裏長大,某些觀念讓他無比渴望擁有自己的血脈,如果孩子還在,他不惜一切代價也會留住我,或者搶走孩子的撫養權。
孩子沒了,我才能和他徹底斷幹淨。
可林遠山卻不信,一下子紅了眼:
“江韻,你不要拿孩子的事騙我。”
“胎兒3個多月已經穩定了,怎麼可能肚子疼一疼就流產?你在老房子裏發病的時候根本沒有遭受重創——”
說到這兒,林遠山突然冷笑一聲,一副恍然大悟看破我的模樣:“江韻,你又是裝病、又是離婚、現在還拿孩子說事,不會是吃了勝楠的醋在逼我遠離她吧?”
“我說得很清楚了,等他們情況穩定了就會給人送走,你這麼做隻是多此一舉,隻會破壞我們的感情!”
說完林遠山微不可覺地鬆了口氣,將離婚協議書直接扔進了垃圾桶。
我再次被他腦補的戲份逗笑,剛要拿出診斷單,窗外傳來了閆勝楠的一聲痛呼。
見她賞花的時候被蜜蜂蟄到,林遠山立刻起身衝了出去。
這一去,直到我出院都沒有回來。
我再次去了老房子,清查我們婚內的共同財產,發現我和林遠山存下的百萬育兒資金一分不剩!
“林遠山,你用你自己的錢給閆勝楠花多少我都懶得管,可你憑什麼拿我的錢?”
我第一時間衝回家裏,把空卡狠狠扔到他臉上:“把我的錢還給我,否則我現在就去起訴你,誰也別想體麵!”
我憤怒的模樣嚇得閆勝楠的兒子嗚嗚大哭,瑟縮著躲在林遠山身後。
而他親口答應送去鄉下的閆勝楠,如今穿著睡衣從廚房衝了出來,三個人如同一家三口般同仇敵愾地看著我。
“你冷靜一點,別嚇到暢暢。”
林遠山勉強的笑眼中隱著不耐煩:“本來我是打算把他們送回去的,但勝楠因為生病礦工被開除了,回去連生計都維持不了。等她找到工作了,我一定讓她搬出去!”
我氣笑了:“你放不下她不用假惺惺地找借口,我不在乎!我問的是我的錢去哪兒了?那100萬有一半都是我存進去的,我要你還給我。”
愛和婚姻我可以不要,但屬於我的錢,一分也不能少!
我瀕臨失控的狀態讓林遠山下意識往前一步,將閆勝楠母子護在身後:
“暢暢要念國際小學,我先拿過去用了。”
“你知道我在山路上超速撞了車,幾乎所有存款都用來賠錢交醫藥費,家裏的現金隻剩這一筆。”
他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反正咱們的孩子還沒出生,這筆錢用不到。過段時間我會把卡裏的錢都補上。”
那瞬間我幾乎咬碎了牙,也沒能克製住心頭憤怒。
7年來我被林遠山影響,即便賺到了錢也不舍得怎麼花,全都用來買車買房,為孩子打算。
除了育兒資金,林遠山手裏至少也有百萬存款,醫藥費哪裏需要這麼多?分明是他都花在了閆勝楠身上,花了我們辛苦7年存下的共同積蓄!
現在僅剩的存款,他也要拿給閆勝楠的兒子!
“林遠山,你沒有資格動我的錢!”
“我們的資產我一筆筆都記得,如果不把你花的吐出來,你就等著淨身出戶吧!”
我當場聯係離婚律師,雙方親友也一個個打電話邀作見證人。
我瘋狂的模樣讓林遠山耐心耗盡,衝過來一把摔了我的電話,巨大的力道撞的我失控摔在茶幾上,尖銳的棱角讓我腹部傷口再次發作,疼得渾身痙攣。
“還裝?”
林遠山的臉色陰沉如水:“裝病離婚這招數用過一次,已經起不到效果了。”
“江韻,我解釋得足夠清楚,幫勝楠和暢暢隻是出於友誼,沒有你想象的那麼下作。你就是把親友都喊過來逼迫勝楠,丟臉的也隻會是你自己。”
我無力回應,滿腦子隻有四個字:“我不能死!”
憑什麼把財產都留給這對狗男女?我要讓他淨身出戶,我要把屬於我的都拿回來!
強烈的情緒支撐著我一點點朝屋外爬去,身下的血染紅裙擺,在地上拖出一道狼狽的血痕。
林遠山這才意識到我是真傷了,慌亂得衝過來將我抱住,聲音驚慌發顫:
“怎麼會流血?”
“老婆你傷到了哪兒?孩子有沒有出問題?”
我掙不開,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拿出了之前的診斷書:
“沒有孩子了,我說過的話都是真的!”
“林遠山,你和閆勝楠在山路上看花的時候,孩子的靈魂就已經升空,和你這個好爹告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