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地看了眼車內後視鏡,自己已疼得臉色發白,毫無血色,額頭冷汗隨著發抖的身體淌出狼狽的曲線。
而車外是林遠山匆匆奔向閆勝楠母子的身影。
或許,我才是那個順便。
咬著牙,我一點點爬下來,自己叫了救護車。
便是死,我也不想再看林遠山一眼。
“算我求你了江韻,你就算吃醋也不能拿腹中孩子冒險吧?”
“我答應你,隻要你乖乖地和我去醫院治病,我就讓勝楠她帶著孩子搬出去,不再管他們好不好?”
林遠山把閆勝楠的孩子送上車,便紅著眼半跪在我身旁抱我上去。
我用最後的力氣抗拒著,不發一言。
閆勝楠也假惺惺地過來勸:“江韻姐你趕緊上車吧,別讓遠山心疼了。大不了我把我兒子趕下去,讓他自己回家拉死。”
她刻意伸出左手來拉我,顯出了無名指上嶄新又閃亮的鑽戒。
而林遠山當初娶我的時候還很窮,送我的劣質戒指如今已掉了金漆生出鐵鏽。
強烈的刺激讓我狠狠推向閆勝楠,手剛伸過去就被林遠山一把拽住:
“夠了!勝楠好心勸你你還要對她動手?江韻,你也是要當媽媽的人了,怎麼能一吃醋就變得這麼絕情沒有底線?”
“不上車你就自己在這兒耗著吧,等孩子沒了你就知道痛了!”
咬牙切齒地說完,林遠山沉著臉將閆勝楠拉上了車,沒有回頭再看我一眼。
汽車揚起的尾煙遮住陽光,陽春3月,世界一片冰寒。
幾滴淚滑落,又無聲風幹。
突然間我好像沒那麼痛了,望著汽車離去的方向解脫般揚起了嘴角:
“林遠山,我不會再痛。”
“孩子,已經沒了.......”
被救護車送到醫院,醫生說我治療不及時,今後永遠無法再生育的時候,我內心也沒有多大波動。
隻是淡淡道:“我還活著就好。”
擬好離婚協議書,我向公司請了長假,定下去海邊的機票。
過去7年忙忙碌碌,又平平淡淡,好像活著卻沒多少記憶,隻有買車、買房,這些在林遠山影響下的一個個務實的計劃。
窗外桃花開得正好,林遠山采下,笑著插在閆勝楠發間。
下一刻他似有所感地看過來,四目相對,他連忙遠離了閆勝楠幾步,采下幾朵花送到了我的病房。
“抱歉親愛的,剛才是我心急了,不該將你撇下。”
“我已經定了送勝楠和孩子回鄉下的車票,等孩子病好了就會走,你笑一笑,別生氣了好不好?”
他拈著桃花朝我發間插去,被我一把打落。
不等他發作,我拿出離婚協議書:“不用了,你那麼喜歡閆勝楠,不如光明正大將她娶回家。”
“桃花也送給她吧,我笑不出來,不般配。”
林遠山怔怔地接過離婚協議書,翻來覆去看了許久,才抬起通紅的眼眸望向我:
“江韻,我們戀愛3年,結婚7年,就因為這點破事兒你要跟我離婚?”
“我們不是沒有吵過鬧過,這麼多年風風雨雨都走過來了,一個閆勝楠就讓你什麼都不顧了?”
他聲音重了幾分:“別忘了你肚子裏還有我林遠山的孩子!”
我笑了:
“抱歉,孩子已經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