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出海第二年,媽媽偷生了個孩子,讓我保密。
可畢業典禮上,爸爸突然回來,當著全校師生的麵,扒下我的校服質問:
“說!哪個小畜生幹的?不說今天打死你!”
媽媽追來,把我護在身下,哭紅了眼求情:
“要打女兒先打我!都怪我沒教好她!”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媽媽,她一下子把我捂在懷裏:
“乖女兒幫幫媽!我記你一輩子的情!”
“不然咱娘仨都會被打死!”
我一時心軟,從學生代表成了代表不良。
爸爸罰我去禪院修心,媽媽答應我,等爸爸消氣,立馬接我回家。
可沒想到,禪院竟是虎狼地。在這兒的人,要麼偷生,要麼偽善。
我掰著指頭數日子,一晃四年,爸媽才來。
他們痛哭流涕,後悔沒早點接我。
後來我發現,這些年,不過是爸媽聯手演的一出好戲,我是唯一的祭品。
這就是愛?那我不要了。
…
我薄成一片,站在風口,靜靜凝視禪院主管和爸媽談笑走來。
一見我,爸爸愁眉深鎖,媽媽雙眼赤紅神情焦急:
“雪兒,你怎麼瘦成這樣?這麼瘦可怎麼辦?怎麼辦呐......”
她拉過我來回端詳,攥疼了我也渾然不覺。
我暗暗吸氣,心中五味翻湧。
這是在乎吧,這是愛吧。我等了四年,終於等到了,可怎麼我高興不起來,怎麼我隻覺得:
“疼。”
我慫著肩掙開手,啞著嗓子艱難出聲。
媽媽愣了,眼中閃過一絲異樣,帶著哭腔哽咽:
“你是怪媽媽來晚了?”
我輕輕搖頭,眼淚卻誠實地決堤。
“太晚了!”
“你不是說住幾天就來接我嗎?”
“為什麼你們的矛盾要解決四年?”
“為什麼送我來這種不見人的地方!”
我在心底咆哮,可開口隻有嗚嗚聲。
四年間,禪院主管見我沒人接,便把我關進後院供人消遣。
他們嫌我罵得難聽,攪了興致,一碗苦湯廢了我的嗓子。
現在我說再多,落在旁人耳朵裏,隻是喑啞難聽,湊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媽媽追問不舍,我急的打起手語,卻被爸爸一手按住:
“有話好好說,和你媽瞎比劃什麼?”
“辯論不是挺能說嗎,現在啞巴了?”
“知道你心裏有氣,之前是爸爸衝動了,我向你道歉。”
爸爸說是道歉,嘴上還叼著煙,頭也高高昂著。
媽媽順勢摟過我,輕聲勸解:
“父愛沉默如山,親子哪有隔夜仇。快別賭氣了,難道你還沒待夠?”
不!我瘋狂搖頭。
主管盯著我,一臉平靜,他料定我說不出什麼。
我服軟拉住爸媽,求他們帶我走:
“家......回家!”
我想回家,帶我回家!
我再也不想伺候這群偽善人,不想看見他們虛假拜神。
爸媽滿意點頭,到飯店後,他們點了一桌肉菜,給我補身體。
“吃啊,快吃,多吃點。”
四年不食葷腥,我聞到味道已經想吐。
可爸媽熱切的眼神,像迫在喉嚨的利刃,好像我不吃,下一秒就要割開喉管,生塞進去。
他們想彌補,我識趣配合。
強壓反胃的惡心,我專挑油多肉肥的夾,可下一秒,我就捂著嘴衝了出去。
吐完回來,我透過門縫,看見爸媽相擁痛哭。
我早已麻木的心微微一顫,也許他們心疼我,隻是方式不對。
我忍不住湊近,不敢相信我真的離開魔窟,回到了爸媽身邊。
“雪兒這麼瘦,能指望嗎?捐骨髓怕是不行吧......”
“她吃素才瘦,抓緊補補就行。再說,骨髓也不長肉裏。”
捐骨髓!難道有誰生病了嗎?爸媽看著都蒼老不少,我貼近門縫,仔細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