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知道我已經做了子宮摘除手術,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許瑤瑤眼底浮起不甘,狠狠擰了孩子一把。
孩子頓時疼得哇哇大哭。
周溫言急忙上前查看,許瑤瑤擠出幾滴眼淚。
“我知道清歡姐心裏有怨,也沒指望她能當做親生孩子來對待。”
“但她也不能暗地下狠手把孩子手臂都擰腫了,我剛才輕輕碰了一下,他就疼得哭成這樣,我真的心痛死了。”
周溫言淩厲的眼神看向我。
這一眼,甚至比大聲質問,更讓我難過。
這個傷口明顯就是剛剛許瑤瑤用力擰出來的。
家裏有傭人,有監控一查便知。
可他眼瞎心盲輕易相信許瑤瑤拙劣的謊言,甚至連一聲詢問都沒有就斷定是我。
或許在他眼裏,我的存在就是個錯誤。
如果不是我中途出現,他現在就能和許瑤瑤坦坦蕩蕩再續前緣。
隻可惜,這麼簡單的道理我現在才明白。
許母忽然衝過來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不要臉的東西,竟敢欺負我孫子!”
“想必你媽媽也不是什麼好貨色,才會生出你這種自甘下賤的女兒。”
我的臉頰腫痛難忍,耳畔一陣尖銳嗡鳴聲。
不甘,憤怒,屈辱幾乎要將我吞沒。
她縱容許瑤瑤私下替換我試管胚胎,卻理直氣壯指責我。
我真恨自己沒有早點看清周溫言,白白在這段畸形感情裏煎熬數年,還要連帶母親也被人辱罵。
“胡說!明明是你們不知廉恥!”
我揚起的手還沒碰到許母,周溫言就猛地一把推開我。
“許阿姨言辭是有些不當,但她也是在教育你,並沒有惡意。你怎麼能對一個剛滿月的孩子下這種毒手?”
“立刻向她們道歉!”
小腹的傷口撕裂般劇痛。
我渾身癱軟跌倒在地,冷汗順著額角滾落。
周溫言有些錯愕地盯著自己的手,想上前來扶起我。
“清歡,我都沒用力,你怎麼會......”
許瑤瑤眼底閃過幾絲狠厲精光,她連忙抱著孩子走過來。
“溫言哥哥,我們快帶寶寶去醫院看看吧,我真擔心他身上還有看不見的傷口,如果還用針紮過......或者被人灌進去什麼湯藥我都不敢往下想。”
周溫言剛緩和的臉色又變得震怒。
他伸向我的手握緊成拳,居高臨下眼底盡是厭惡。
“沈清歡,你給我在這好好反省。若是我回來你還不肯低頭認錯,明天婚禮上的新娘並不是非你不可!”
許瑤瑤聞聲神色驚喜,得意地對我做了一個無聲口型,“廢物。”
周溫言厲聲嗬斥下人將我關起來奪走手機,沒有他的允許不準我邁出房門半步。
剛做完手術的我無力掙紮,隻能任由他們隨意擺弄。
我蜷縮在黑暗角落,心口窒息般刺疼。
那年,我被媽媽關在外婆家不準回北方。
周溫言找不到我接近崩潰,隻能在我家樓下寸步不離地守著,希望媽媽心軟後願意說出我的下落。
深夜接連暴雪。
他失溫昏迷磕到花壇岩石邊沿,猩紅鮮血浸染了一地白雪。
醫生說再來晚一點,命都沒了。
他蘇醒後死死抱緊我,生怕下一秒我會消失。
“清歡,見不到你我真的快瘋了。求你別再離開我,我一定會向你父母證明遠嫁也能讓你幸福。”
可最後他說的幸福,卻是聯合外人將孤立無援的我欺辱至此。
周溫言,為何你在無邊的欺騙和虛偽中偏偏還摻雜著一絲真心。
以至於此刻,我如此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