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即使做了很久的心理準備，說完這句話我依然泣不成聲。

所有的解釋和愧疚都卡在喉間。

媽媽沒有責怪我，也沒有追問我原因，隻是默默陪我哭了很久。

“之前媽媽把你關在外婆家不準你回北方。那麼冷的天，周溫言硬是在咱家樓下守了大半個月，不管我怎麼打罵都不肯走。”

“我以為他有幾分真心，沒想到最後還是傷了你。”

“乖女兒，別難過，這次我們一起移民去瑞士，讓他永生永世都找不到你。”

我哽咽地應了一聲好。

掛斷電話，屏幕跳出許瑤瑤的新動態。

照片裏，周溫言將她圈在懷裏，溫聲細語哄著。

“溫言哥哥說要獎勵勇敢打針的寶寶，開了兩小時車就為了給我買兩串糖葫蘆，這樣會把瑤瑤寵壞的啦。”

摁滅屏幕，閉上眼睛。

我極力忍耐小腹撕裂般疼痛，淚水滑落眼角沒入無邊的夜。

翌日清晨。

我刪除周溫言幾十個未接來電。

本想直接去機場，但媽媽之前還送來一些陪嫁，無奈之下隻能先回周家。

走進客廳，許瑤瑤和她母親坐在沙發上，喜笑顏開地逗孩子玩。

她神色鄙夷瞥了我一眼。

“你不過就是周家一個生育工具而已，怎麼還有臉賴在周家。”

“我家瑤瑤才是女主人，你趕緊滾吧。”

傭人同情地望了我一眼，低頭將她們母女的行李送上樓。

牆壁上我和周溫言的婚紗照換成他們在滿月宴上拍的全家福。

照片裏，周溫言溫柔地抱著許瑤瑤和孩子。

他們宛若一家人，而我才是第三者。

周溫言從我身後走進來，看到客廳布置也愣了一會兒。

“誰讓你們把這張照片掛客廳的？”

他有些怒意的目光對上許瑤瑤委屈的模樣逐漸消退，又心虛地看了我一眼，拿出一份文件遞給我。

“這塊東郊地皮作為你婚前財產，算作你替瑤瑤生孩子的補償。”

“我知道你心裏有怨，所以昨天一晚上都沒回家。你簽了這個轉增協議，往事一筆勾銷。我們就要結婚了，以後還會有很多孩子，別鬧了好嗎？”

許母驚呼出聲。

“你瘋了，東郊這塊地價值兩個億，你竟然給這個賤......”

許瑤瑤連忙捂住她母親的嘴，示意她不要亂說話。

我周身一片寒涼。

原來在周溫言眼裏，我也是一個可以花錢買來的生育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