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第三日,許頌就暴露了本性。
“你不是京城第一才女嗎?仿著我的文風給我寫幾首詩,明日詩會,我要用。”
我強忍淚水揮筆寫下詩句,寫完就生了小病。
春璃撫著我的背,說她打聽到昭仁公主受邀參加三日後的百花宴。
聞言,我握著毛筆的手忽然來了力氣,一舉寫下一首佳作。
百花宴上,我隨著各家夫人賞花。
昭仁公主被眾人簇擁在中間,周圍盡是阿諛奉承。
提筆比詩時,我洋洋灑灑寫下幾筆,公主見到我的答卷,如我所料地看向了我:
“這位夫人我從未見過。但詩風卻似在哪裏見過!”
我匆忙起身行禮:“民女趙茵兒,是丞相次子許頌的新婦,見過公主。”
昭仁滿麵喜色,親手扶我起身:“我讀過你的詩詞,尤其喜歡五年前你寫的那闕《滿江紅》,詩中豪情壯誌,雖是閨閣女子,卻頗有俠女風範。”
我原以為她隻會稱讚幾句。
萬沒想到,她會將那樣真摯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打得我心痛。
我此生從未被人這樣看過,哪怕前世我覺崔仁是我半個知己,我也未見到如此熾熱的目光。
五年前,我尚未被母親規訓的全然懂事,心中還對未來抱有諸多幻想。
詩詞中所寫皆為幻想,卻字字皆為我心中願景。
我深深一拜:
“得公主青睞,實乃民女之幸。”
昭仁公主爽朗大笑:“是你有才。我自幼仰慕二少夫人,你可拿此玉佩來公主府尋我。”
回到府中,我握著昭仁公主贈我的玉佩,心怦怦跳個不停:
“春璃,我很少,像今日這樣開心。”
轉身就看到喝的醉熏熏,狂說胡話的丞相次子,我心裏有了打算。
“搭橋的石頭,用完就可以扔了......”
我忙著與公主更近一步。
許頌見我常去公主府,也不攔我出門。
出門時,我也偶爾能聽到家裏和崔仁的細碎消息。
傳得最熱鬧的就是母親偷偷資助崔仁讀書做官的事情敗露。
父親通斥母親為了一個外人不當盡心於此,也棒打了崔仁一頓,讓他盡快償還母親資助的銀兩。
而後,父親日日花天酒地,鮮少歸家。
父親曾來丞相府求取錢財,許頌踩著他的臉將他羞辱再三,終是給了十兩紋銀。
許頌夜裏眯著眼:“夫人啊,你家裏就屬你最有用。要不是你給我寫了那麼多詩,這十兩紋銀我都不會給他。”
聽到這些,我心中並沒有想象的快感。
同為螻蟻,感同身受。
與其複仇多痛快,遠不如自己活得自在逍遙更痛快。
在我寫了數十首詩後,許頌卻隻把我當成了個槍手。
他看我時,更像在看一個物件,而不是一個人。
隻有到公主府中,我才覺得自己像個真正的人。
昭仁公主常稱讚我,似與我金蘭之交。
可我在墳頭見過真摯的她,知道麵前的她,對我這個大活人還是存了無盡的警戒心。
她曾試探我:
“茵兒姐姐,若我不是公主,你會與我這般交好嗎?我聽說你拋棄了新科進士,選了丞相次子的富貴榮華。”
我七分真三分假:“我嫁給丞相次子,是為了更好遇見公主。若以崔仁之妻結識公主,顯得過於巴結了。”
公主噗嗤一笑,不置可否:“果然,茵姐姐最愛本宮。
“我想引薦茵茵姐姐教我妹妹識字認書,已同父皇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