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他們村裏頭也有個人受傷了,那人原本挺溫柔的,但受傷後性情大變,摔盤子砸碗的,動不動還撞牆尋死——她家文宴可沒那麼作妖。
她趕忙附和秦父道:“是是,小意剛才和文宴聊了那麼久呢!想來應該也大致了解他了吧?”
陸小意輕輕點頭:“他挺好的。”
這就是對文宴很滿意?
秦母瞬間笑顏如花的,趕忙撕扯了一個雞腿,殷勤的放到了陸小意跟前的空盤子中:“那就好,那就好,來——小意咱們吃飯了!”
“別客氣,多吃些,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你要是有什麼忌口的或者是愛吃的,都可以告訴我,我給你做。”
張梅此時也笑眯眯的往陸小意碗裏放了一塊臘腸:“也可以告訴我的!咱們家裏主要是我和媽做廚房裏的活兒。這臘腸當初還是我做的呢!小意你快嘗嘗嫂子的手藝。”
“好,謝謝媽,謝謝嫂子。”盛情難卻啊!陸小意趕忙捧起了飯碗。
隻是心裏卻在想,秦文宴連吃飯都不願意和家裏人一起吃了,想來也是接受不了那種落差感吧?
還是要多開導開導他,給他做點心理輔導才好。
秦母是最先吃完晚飯的。她吃完後,就拿來一隻空碗盛了一碗雞湯,還把大家自動剩下的那隻雞腿也放了進去。
這應該是要送給秦文宴的吧?
陸小意在她盛好湯的時候,趕忙站了起來:“媽,這湯是要送給文宴的吧?”
“給我吧!我給文宴送過去就好。”
到底她也是秦文宴的主治醫生了,照顧他的事情還是讓她來做吧。
陸小意伸手端走了秦母手中的碗。
秦母瞬間又是熱淚盈眶的,望著陸小意的背影甚至抹起了眼淚:“好好——我就說小意是個好姑娘!咱們文宴即便是殘廢了,她也不會嫌棄的。”
“你瞧,她都知道關心文宴了。”秦母越說越激動。
秦父瞧的也眼眶一熱,忍不住站了起來安慰老伴兒:“誰說不是呢?不過這是好事兒。快別哭了,讓孩子們瞧了笑話。”
可轉頭一瞧,餐桌旁那兒還有人啊?
張梅已經麻溜兒的把臟盤子臟碗都摞到一起洗刷去了。秦文佑和秦文西也把剩下的飯菜送到了廚房。
一副兄友弟恭,和樂融融的畫麵。
陸小意這邊,她想著要如何打開秦文宴的心結,讓他走出房間多曬曬太陽,多和人溝通交流,便已經走進了屋內。
秦文宴轉過頭來。
此時已經是晚上,外頭天都黑了,屋裏亮了燈。
昏黃的燈光下,他那張臉更顯俊逸非凡。
美顏暴擊啊!
這張臉真真是長在了她的心趴上。
明明之前都已經見過一次了,再看見,陸小意的心臟還是不受控製的狂跳。然而她也沒忘記她進來是幹嘛的,趕忙端著飯碗走了過去。
她下意識的盛了一羮子湯遞到了秦文宴的唇邊。
秦文宴:“......”
陸小意已經笑眯眯的開口:“張嘴啊!媽和嫂子燉的雞湯,鮮美著呢!趁這湯還熱著,趕緊喝了吧,要不然涼了就沒那麼美味了!”
說著,陸小意拿著羮子就想往他嘴裏懟。
秦文宴忍不住抬手扶額,無奈的瞪她道:“我傷的是腿,不是手和胳膊。”
他坐在輪椅上這麼久,就從來沒讓人喂過飯!虧得這陸小意剛才還給他瞧過腿了,卻原來連他具體傷在哪裏都沒弄清楚。
果然她先前就是哄他開心的。
秦文宴忍不住輕輕搖頭。
陸小意:“......”光顧著想問題,光顧著瞧美色,壓根兒都忘記他的情況了!
陸小意隻覺得一張臉麵在他麵前丟盡了。
耳根也驀的通紅燙熱。
她趕忙轉身,疾走兩步,尷尬窘迫的把那碗雞湯放到了桌子上,結結巴巴的道:“哦——那、那我把湯放到桌子上了,你趕緊過來喝吧。”
陸小意啊陸小意,怎麼話都說不利落了呢?
你還能更丟臉些麼?
身後輪椅轉動的聲音響起。
那聲音輕輕敲打在心扉,明明是很正常的節奏,卻讓她瞬間更淩亂了。
昏黃的燈光,獨處的男女,即便是秦文宴要吃飯,空氣中還是彌漫著一股曖昧。
陸小意有些受不住這氛圍,身形繃的僵直僵直的,近乎落荒而逃的道:“秦文宴你先吃啊!吃完了你再叫我。”
她拔腿就想逃跑。
卻沒注意到地上有個凸起。
她被絆了一跤,身子猛地朝前栽去。
“小心!”秦文宴剛剛到她身邊,眼瞧著她就要栽倒在地,他下意識的伸手去拽她。
不妨陸小意瞧著雖然瘦弱,那勁兒倒是不小。
秦文宴沒能把她拉拽住,她反倒把秦文宴拖拽下了輪椅。
秦文宴整個人朝陸小意栽去,陸小意被他緊緊抱住,在地上滾了一圈。
輪椅摔倒,發出“咣當”一聲巨響。
在外頭的秦家人趕忙一窩蜂的跑了過來。
“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秦母和秦父率先破門而入。
入目是躺在地上還抱在一起的兩人。
秦母瞧的老臉一紅,下意識的想要轉身,卻在捕捉到秦文宴額頭上淌落的汗珠時,急急跑了進來。
陸小意也完全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個樣子。她險些栽倒被秦文宴拽住的那一刻,她就已經驚了,更別提電光火石間,兩人還抱到一起,翻滾了一圈!
她前世今生加起來都沒體驗過這種刺激啊!
陸小意腦袋都有些短路。
一時懵懵的,沒反應過來。
等到秦父秦母衝到了身邊,她才後知後覺的抬頭看向了秦文宴。
秦文宴臉上,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上牙緊緊咬著下嘴唇,唇瓣上有淡淡血絲滲出。而他的臉色也煞白煞白的。
驀的,他雙眼一閉,竟是昏了過去。
“文宴!”
“三弟!”
秦家人瞬間亂做一團。
慌亂中,有人拉了陸小意一把。
陸小意借力坐起來,蹲到秦文宴的身邊趕忙替他檢查。
當看到有血從他褲腿裏滲出來後,陸小意也有些慌:“他原來骨頭還沒愈合,這又摔了一跤,更嚴重了。怕是斷骨處的神經都已經扭斷錯位了。必須得馬上手術!不然怕他以後真沒法站起來了!”
陸小意說的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