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說話老者不是別人正是孔家的老東家，孔天德。

王長順看見孔天德來了立刻從台上跑下來，攙扶著孔天德，說道：“三叔您怎麼來了？”

孔天德在燒鍋村的輩分極高，而且還是村子裏少數會釀酒的老人，所以在燒鍋村孔天德向來說一不二，就連村長王長順也要懼怕他三分。

孔天德並沒有理會王長順，而是直接看著吳江河問道：“江河，你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我是老了可能在做生意方麵，不如你們年輕人了。”

“可是你說自己的釀酒廠是公社第一，這一句話你嚴重了吧！我孔家和你吳家，都是燒鍋村有名的酒坊，你父親在世的時候，我們二人就一直誰都不服誰，但你父親釀出的酒確實醇香濃厚，讓我很是欽佩。”

“即便這樣你父親在世的時候，也不敢說釀酒天下第一，你小子初出茅廬乳臭未幹竟敢說自己天下第一。”說著說著孔天德拿自己的拐杖狠狠地跺在地上。

吳江河被楚天德這一番話把火氣勾了上來，吳江河心裏埋怨王長順，誰讓你說我是釀酒第一了？

吳江河壓了壓火氣，還是很恭敬的對楚天德說道：“三老太爺，在這燒鍋村我最尊敬的就是您，我父親在活著的時候也常常跟我說起您，說您的釀酒技術，在燒鍋村舉世無雙。”

楚天德聽完吳江河的話，心裏的怒氣也消了消。

吳江河繼續說道：“可是您說我初出茅廬乳臭未幹，這點我就不同意了。我從小與我父親釀酒，整整釀酒十年，為釀酒我父子可以不吃飯，將糧食省出來釀酒，隻為燒鍋村這一傳承百年的釀酒技藝不會失傳。”

“今日我開酒坊，也是為重現燒鍋村的美酒飄香，不讓本村人流離失所，能夠在自己的家鄉有口飯吃。”

吳江河這番話說完，燒鍋村的眾人都被他的話所感動。

楚天德聽完吳江河說的話也暗自點頭稱讚，楚天德也平複了一下心情語氣平和的說道：“江河你說的話也不無道理，但是燒鍋村吳家與孔家相鬥了百餘年，該是時候決出一個釀酒第一了。”

吳江河說道：“那如何決出誰才是釀酒第一？”

楚天德的長子楚財臣，在楚天德身旁大聲喊喝。

“鬥酒。”

“鬥酒。”眾人皆大驚，在燒鍋村原來有一個老的傳統，原來在燒鍋村釀酒的作坊，為了比拚誰家的釀酒質量好，就用鬥酒的方式解決。

鬥酒分為三個環節：一是“聞”，兩家在鬥酒的時候首先要聞酒，拿起酒杯在鼻子上聞上一聞，鬥酒的兩家就要說出來這酒是什麼糧食釀造的。

二是“嘗”，兩家鬥酒的時候各自用筷子沾了點酒，然後放在舌尖上，等嘗完之後，鬥酒兩家就要準確的說出酒的度數。

三是“品”這項操作起來最簡單，但是想獲勝卻是最難，內容是兩家各拿出自家的酒，然後倒一碗，雙方一飲而今，喝完之後雙方都要報出酒準確的年限。

若三項都勝此人就是當地的酒王，而輸的一方就要從此走出燒鍋村，不能再燒鍋村釀酒。

王長順聽楚天德要鬥酒，心裏也是大驚說道：“我看鬥酒言重了吧，江河還小不懂事，我替江河給三叔賠個禮，我看這事就握手言和，兩家重歸於好你看怎麼樣？”

孔天德看了看王長順笑著說道：“長順這是我孔家和吳家數百年的恩怨，如果他勝從此燒鍋村就在無孔家，如果我勝他吳江河就得摘牌子，走出燒鍋村，再也不能在燒鍋村釀酒。”

“吳江河你小子敢應下嗎？”楚才臣叫道。

吳江河義正言辭的說道：“那有何不敢，鬥酒，我吳江河應下了。”

孔天德顫抖的說道：“好，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後天上午酒王辭，孔家，吳家百年恩怨就要在那裏做個了斷。”

孔天德說完拄著拐杖被楚才臣攙扶回了家裏，眾人也都隨著孔天德離開漸漸散去。

應下鬥酒的事之後吳江河回到家，一直在那裏喝著酒不斷歎息，於瓷看見吳江河悶悶不樂，走到吳江河身邊拍了拍吳江河的肩膀說道：“今天的事我聽說了，鬥酒這件事你有把握嗎？”

吳江河抬起頭看了一眼於瓷，無奈的點了點頭。

吳江河說道：“吳家孔家本是一個師傅，隻是當年時局動亂，百姓沒有飯吃，我家老祖搶了孔家幾斤高粱隻為活命，這件事都過去近一百年，孔家人居然一直耿耿於懷。”

“鬥酒這事你是行家，我們所有人一切都聽你的。”

聽完於瓷的話，吳江河擺了擺手說道：“這是我一個人的事，不用大家幫忙，吳家與孔家的兩家恩怨是時候改結了。”

一轉眼就到了吳家與孔家鬥酒的日子，吳江河早早就來了，吳江河今天穿了一身長衫，吳江河走到酒王爺的麵前，撩起長衫跪倒在地。

過了大概兩個小時，孔天德帶著楚才臣還有孔家的眾人，前往酒王祠。

今天酒王祠的人格外的多，圍的裏三層外三層，於瓷，黎月，於高進等人也在人群中來支持吳江河。

二人隨著鐘聲的敲響，進入酒王祠，酒王祠大殿因為長期沒人光顧，所以大廳木製的柱子還有門窗，都已經腐爛。

大廳內酒王爺，手持酒杯，正經威嚴的矗立在大殿之上。

鬥酒的司儀官手拿鬥酒的誓詞，在眾人麵前大聲朗讀“酒王爺在上，吳氏孔氏祖先在上，鬥酒人吳江河，孔天德。為了結百年恩怨，今日在此鬥酒，皇天後土，蒼天為證。”

鬥酒誓詞說完，吳江河，孔天德一起在酒王爺麵前磕頭。

禮儀完成之後，吳江河和孔天德開始入座，隻見二人麵前有一張桌子，在桌子上擺著幾個大酒碗，在桌子麵前有一個香爐，香爐點著香，眾人都在等著香燃盡，告畏神靈。

等到香燃盡之後，吳江河、楚天德用銅盆洗了洗手，喝一杯茶，將茶水含在嘴裏，然後簌了簌口。

等一切完成之後，司儀官說：“禮畢，鬥酒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