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勉強才站穩身子,臉上火辣辣地疼。
蕭墨循沒管我,直接將紅袖攔腰抱起:“你臉色都白了,我帶你去找章神醫。”
兒子呼吸越來越弱,臉色發紫,我倉惶地抓住蕭墨循的衣袖:“不可以!先讓章神醫給軒兒看,不然兒子要會死的!”
蕭墨循拂袖甩開我,語氣冰冷:“他又不是第一次犯病,大驚小怪做什麼?紅袖身子骨弱,一點小傷足以要了她的命。”
“另外,你沒做到你該做到的,你沒資格跟我要求要見章神醫!”
說完,他抱著紅袖從我麵前離開。
兒子已經快閉上眼,我心猛地一震,抱著孩子衝出了府,四處求醫,連頭上朱釵都跑丟了幾根。
敬醫堂。
老郎中勉強緩解了兒子的哮症,瞧見我一副狼狽模樣,他皺了皺眉頭:
“堂堂侯府夫人,連小世子的命都保不住,若再晚一點,世子恐怕......”
我抿住唇,痛意在身體彌漫開來。
事到如今,我不能再指望蕭墨循了。
章神醫來去無蹤,京中除了擁有玉牌的侯府,恐怕隻有丞相夫人能請得動他了。
聽聞丞相夫人樂善好施,近日會前往城郊的福安寺祈福。
我若能求得她助我請來章神醫救治兒子,便不用留在這侯府受人責難了。
可我曾在宴會上因與丞相夫人意見不合,出言頂撞過她,自此結下梁子。
兒子在床上囁嚅著,豆大的汗滴直往外冒,看得我心疼不已。
我暗暗咬牙,發誓一定要治好兒子,哪怕讓我委身前去懇求她,我也願意。
侯府的東西我不能動。
這些年操持侯府,我身上的嫁妝也所剩無幾。
唯一能用的,隻有那些蕭墨循曾經送我的首飾。
兒子清醒後,我就帶著他去了當鋪。
“這麼多東西你哪兒來的?”
剛打開首飾盒,紅袖尖銳的嗓音由身後傳入耳中。
她氣色甚佳,沒有半點生過病的模樣。
“你竟敢偷侯府財產出來典當,這些年定貪了不少銀錢吧!”
我錯愕一瞬,隨即脫口而出:“你汙蔑人!”
趁我不注意,紅袖一把搶過我的包袱,將東西盡數倒落出來。
銀票散落在地,她雙眼放光:“這便是證物!”
紅袖躬身想撿起那些錢,我急得衝過去撞開了她。
她踉蹌著後退了幾步,瞪著雙眼怒道:“你還想抵賴,我這就扣下你的贓物!”
我們兩個扭打作一團,吸引了一眾圍觀群眾。
恍惚中,有人扯住我的衣領,用力往後一甩。
一陣頭暈目眩,我撞在了典當台上。
首飾盒直直砸在頭頂,裏麵的玉佩、手鐲碎了一地。
頭痛欲裂,我癱軟著一下就栽在了地上。
手掌被碎片紮破,傳來鑽心的疼痛。
我緩緩抬起頭,看見對麵的兒子張嘴大哭著,漲紅了小臉。
而蕭墨循摟著紅袖摟,眼底一片陰翳:“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瘋!”
我苦笑一聲,淚水蛄蛹著直往外流。
我知道我說再多也是徒勞,就抹了把淚,強撐著爬起身。
“你去對對府裏的賬,正好看看我在侯府過的都是什麼日子。”
這些年,我在侯府精打細算,對自己是省吃儉用,有餘錢都是先緊著府裏開銷,湊了許久才有些積蓄。
蕭墨循搭在紅袖身上的手緊了緊,抿著唇不語。
我抱起兒子,一瘸一拐地穿過人群。
蕭墨循鬆開了紅袖,怔怔地看著我,卻隻在原地目送著我們離開。
次日早上,我發現桌上有幾張銀票:“巧巧,這些哪兒來的?”
巧巧停下手中的活:“是侯爺昨晚托人送來的。”
我攥緊了銀票,默默塞到了枕頭下。
這些錢就當蕭墨循和侯府欠我的,我自有用處。
剛掖好被子,門就被踹開了。
我嚇得一陣哆嗦,轉頭就看見蕭墨循黑著臉,眼中滿是怒氣。
“宋知若,給我滾出來看看你做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