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宮,曆代皇後的宮殿。
楚景和還真是寵愛何芸玉,居然直接違背宮規。
我笑了笑,虛弱地閉了閉眼:“你要喜歡拿去便好。”
何芸玉愣了一瞬,臉上神情癲狂幾分:
“皇後娘娘,陛下最討厭你這副自視清高,裝模作樣的模樣!”
我掌心壓著心口,喉頭幹澀難受。
何芸玉繼續道:“你不是京中貴女,憑什麼皇後之位你坐就行,我坐就不可?”
“沈懷芷,你想知道陛下會選擇誰嗎?本宮今日就讓你看清楚!”
下一瞬,她就捂著肚子倒在地上。
哀嚎聲響起。
楚景和衝了進來,焦急地扶起何芸玉:“玉兒!”
何芸玉紅著眼,哭得梨花帶雨:
“陛下,臣妾隻想來感謝姐姐為孩子取血,可姐姐為何要咒罵臣妾與孩子不得好死?”
她啜泣哽咽道:
“是臣妾錯了,臣妾不該愛上您,不該進宮......”
楚景和怒不可遏,轉身就一巴掌甩在我臉上。
“皇後!你何時變得這般蛇蠍心腸?”
他惡狠狠盯著我,冷聲:
“朕當真是看錯你了,死性不改,不堪為後!”
“來人!傳朕旨意,沈懷芷德行不修,謀害皇嗣,即刻廢去後位,貶為賤奴!”
殿內沉寂一瞬。
我對上了何芸玉得意的眼神。
我這個皇後,早從一年前就已經是個空名了。
楚景和心疼摟著何芸玉:
“至於貴妃,德才兼備,又孕育朕的子嗣,三日後朕將舉行封後大典。”
何芸玉滿目欣喜,嬌嗔的說:
“臣妾多謝皇上!”
離開前,楚景和厭惡瞥我一眼,眼裏沒有一絲感情:
“來人,將她拖去殿外,用血為玉兒抄寫佛經,何時抄完一千冊,何時起來!”
說完,他便抱著何芸玉出門了。
四個宮女壓著我,我宛如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被毫不憐惜地拖至宮殿外跪著。
大雪紛紛揚揚,我隻穿著一件單薄的衣衫,麵前放著一摞摞佛經。
殿內,楚景和溫柔的疼惜傳來:
“愛妃,莫怕,有朕在誰也不能傷你?”
何芸玉嬌笑道:
“多謝陛下,隻是臣妾心悸難安,擔心孩子不能平安降生......”
“等孩子生下來,若是龍子,朕定封他為太子!”
聽著殿內的噓寒問暖。
我隻是一遍遍將手指割破,鮮血在紙上暈染開,字跡模糊難辨。
很快,血在冷風中迅速凝固。
我像是感覺不到痛楚,雙手早已滿是傷痕。
夜裏風雪大,看守的宮人丟下我回了屋。
“不守著她嗎?”
“哼,一個庶人而已,還以為自己是皇後娘娘呢?她今夜就算是死,也得把貴妃的佛經抄完!”
“不用管,明日再來。”
我凍得雙唇發紫,眼前一黑,當即昏厥過去。
沒多久,一盆冷水潑來。
我驟然睜開眼,皸裂的傷口發著疼。
“沒想到,還真是抄完了!”
我這才發現,麵前不知何時堆了一摞用血抄完的佛經。
我抬眸看著麵前的宮女,幹裂的唇中擠出話:“那我......可以走了?”
回到偏房,我發覺床邊的木板上,又再度被人放了藥膏和一張信箋。
我艱難拿過來看,發現還是熟悉的字跡——
【三日後,卯時於冷宮後門相侯,屆時將有接應之人。】
我緊緊攥住信箋。
這是我唯一離宮的希望。
不管背後之人是誰,我都要嘗試一番。
冊封前一夜,偏房再次迎來不速之客。
楚景和猛地踹開門,臉色鐵青:
“沈懷芷,你膽敢破壞鳳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