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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床，該吃藥了。」

護士長推著藥車進來，肥碩的身軀堵在門口。

「張嘴。」她粗魯地捏住我的下巴。

玻璃片的棱角硌得掌心發疼。

我佯裝順從地抬頭，在她俯身的瞬間——

「別動！」

玻璃片抵上她頸動脈。

「帶我去院長辦公室。」

走廊安靜得可怕。

消毒水的氣味混合著血腥味，讓我想起顧元清每次陪我去複診時的場景。

那時他說，最討厭醫院的味道。

院長的電腦沒鎖。

我撲向電腦，手指在鍵盤上發抖。

社交賬號全部顯示「密碼錯誤」，連備用郵箱都被鎖死。

「冷靜...想想...」我咬破舌尖，血腥味刺激著神經。

我突然想到我的理財經理。

開始登陸我的網銀賬戶。

「請輸入登陸密碼。」

我咬著嘴唇輸入生日，顯示錯誤。

又試了顧元清的生日，還是錯誤。

手指懸在鍵盤上方，鬼使神差地，我輸入了顧曼曼的生日。

【登錄成功】

接下來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轉賬記錄像無數把刀子，齊刷刷捅進我的眼睛。

「3月15日，轉賬500萬，備注：曼曼生日禮物」

「4月2日，轉賬800萬，置業保證金」

「5月20日，轉賬1000萬，購房尾款」

我點開附件，一份購房合同彈出來。

房產證上赫然印著「顧曼曼」三個字，而付款賬戶是我的名字。

照片裏的別墅有著巨大的落地窗，正是我曾在雜誌上稱讚過的那種。

最諷刺的是，合同簽署日期——是我們訂婚的那天。

鼠標滾輪繼續下滑，更多記錄浮現：

我的珠寶被典當

名下股票被拋售

連母親留給我的翡翠鐲子，都出現在了拍賣行成交記錄裏

每一筆轉賬，都蓋著我的電子簽章的授權。

我死死捂住嘴，怕自己會尖叫出聲。

這些數字背後，是我二十年來的信任，是被一點點掏空的人生。

「找到想看的了嗎？」

男人低沉的聲音嚇得我渾身一顫。

他一身白大褂站在陰影裏，胸牌上寫著他的名字，陸景川。

「別怕。」他壓低聲音，「陳院長去開會了，但護士長找保安了，他們馬上會來。」

他拽著我躲進隔壁診室。

透過百葉窗，我看見三個保安衝進院長辦公室。

「為什麼幫我？」

陸景川沒回答。

「我會調低電流。」陸景川收回手機，「但你必須配合演場戲。」

門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陸景川按在牆上。

他的電擊器抵住我的腰側，壓低的聲音帶著顫：

「對不起，沈小姐。」

電流竄過的瞬間，我聽見他最後的話：

「明天這個時候，我會去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