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多?”
韓姣姣果然皺起了眉頭,抱著那份文件,越看越沒有耐心。
我笑了笑,看著她對這份文件手足無措的樣子,平靜地開口。
“這是個百億級項目,確實會繁瑣一些,如果你覺得麻煩,我可以接手。”
我知道她是想拿這個項目給陳燭,借此機會讓陳燭在公司中立足。
所以,她不會同意我接手這個項目的。
不出意料,我的話音剛落,韓姣姣的臉色就變了,連忙在末尾處簽下字的名字。
“阿臻,你本來就身體不好,這個項目太繁瑣了,我不能再讓你操勞了。”
“你就在家裏好好休息,項目交給我和阿燭,我們會辦好的。”
我倒是沒想到,她能說出這樣冠冕堂皇的話。
如果不是她和陳燭,我也不至於落下殘疾。
我沒有多說話,隻等她心滿意足地離開之後,帶上離婚協議去了行業峰會。
當年父親在那一場風波之中含冤而死,商圈會長也看在父親的麵子上,給了我一個承諾。
隻要我能重新將集團拉扯起來,他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而今天,就是我需要用到他們的時候了。
在來之前我就給秦會長發了消息,希望他可以在三天後和韓姣姣簽訂合同時,幫我揭露真相。
還不等我見到會長,他的秘書就走了出來。
“王總,會長說他答應你的請求,你父親曾經蒙受的冤屈,他也會幫你昭告天下。”
聽到這話,我不由得愣住了。
會長一直沒有回複我的消息,我還以為,這件事需要費點功夫才能推進。
但沒想到,事情的進展居然會這樣順利,順利到讓我難以置信。
我連聲答謝,正準備離開,秘書又叫住了我。
“王總,會長幾天前清查資料,發現當年引起爭論的那個項目裏少了一份很關鍵的文件。”
“那份文件,和韓氏集團韓總有關,如果當年的登記沒有出錯,那應該是他們之間的一份私密郵件。”
韓氏集團老總?韓姣姣的父親嗎?
父親當年全力推進項目,但這個項目需要韓氏集團的協同。
韓總當時有口頭答應,卻總在關鍵時刻找理由推脫。
這封韓氏集團的私密郵件,在這個節骨眼上遺失,顯然是有問題。
所以,這件事果然和韓姣姣脫不開關係。
當年有人偷竊這個項目的商業機密,然後利用鋪天蓋地的輿論來打壓王氏集團,後麵更是惹來無數人守在集團門口見人就打。
股票一跌再跌,合作方接連終止合作,公司的產品也再難出售。
爺爺已經年邁,早已沒有心力經營企業。
而父親咬牙堅持,最後卻因為漫天的網暴站在了天台上,縱身一躍,身死道消。
那個時候的我剛剛留學回來,不得不接手這個破碎的公司,卻在事情剛有轉機的時候出了車禍,斷了兩條腿。
如果不是韓姣姣幫我平了公司的帳,我後麵也不會重新將王氏集團拉扯起來。
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居然還和韓姣姣有關。
我笑了笑,鼻頭發酸,喉頭哽咽,半晌說不出話來。
從始至終,韓姣姣都是我的仇人。
我卻因為她幫我平了帳,給我留下一線生機,就將她當成了自己的大恩人。
如果父親還有在天之靈,怕是會怪我識人不清吧。
從峰會回來,我在床頭發現今早少給了韓姣姣一份文件。
雖然確認了韓姣姣是我的仇人,但她現在在我的公司工作,這項目也是我一手牽線搭橋才掙來的,我還不想讓這個項目死在韓姣姣手裏。
我拿出書房鑰匙,打算將文件放她桌上。
韓姣姣不喜歡外人進入她的書房,所以這裏一直都是我在收拾,家裏大的傭人都沒有進入的權限。
曾經我滿心都是她的時候,我們也曾在這一間屋子裏留下了不少回憶。
我有些感慨地抬起頭,看向了左邊的書架。
那裏有整整一層,存放的都是我的東西。
準確來說,是六年來韓姣姣送我的所有的禮物。
我愛她入骨,那些禮物我更是寶貝得緊,哪怕隻是包裝絲帶我都不舍得丟掉。
但現在我已經決定要離婚了,這些曾經視若珍寶的東西,在我眼裏也變得一文不值。
與其留在這裏落灰,倒不如全都捐給別人。
我伸手拿下一個禮物盒,正要收起來,身後猛地傳來一道嚴肅的聲音。
“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