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嚷嚷道:
「傅哥早就不愛她了,是她自己自願離婚的,我和傅哥才是真愛,那個黃臉婆以後別再出現在我們兩個麵前了。」
周明悅幾乎是要氣瘋了。
這個死小三,居然還有臉說這些。
她上去就和湯知慧扭打在了一起。
湯知慧力氣不如周明悅大,慘叫一聲,嘴裏還不幹不淨地罵著:
「你算個什麼東西,賤人,你和那個不要臉的黃臉婆就該去死。」
傅慎蕭當然不能白白看著湯知慧挨打,想上去把周明悅扯開。
等我趕到的時候,場麵混亂得很。
我正好見傅慎蕭要對周明悅動手,上去就攔了一下。
結果男人的一拳結結實實地打在了我的腹部。
我一下子就痛得起不了身。
傅慎蕭看到我,也愣了一下。
剛上前查看我的情況。
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周明悅就立刻衝了過來。
把我護在身後。
周明悅的眼淚幾乎是一下子就落了下來。
「念念,你沒事吧,怎麼不在醫院好好休息......」
我臉色蒼白。
卻還要勉強地擠出一個笑,來安慰她。
從知道周明悅來找傅慎蕭算賬的時候,我差點急瘋了。
輸液的針隨手就拔掉了。
手背上一片青紫,針孔還冒著血珠。
傅慎蕭也注意到了。
他皺著眉,問:
「盧語念,你到底是在演什麼戲?」
湯知慧也跟著幫腔:
「少在這裏裝可憐了,有病就去治啊,來找傅哥能管什麼用。」
周明悅一下子站起來,狠狠地甩了湯知慧一巴掌。
她指著傅慎蕭說:
「傅慎蕭,你會後悔的,念念她......」
我打斷她的話,艱難地起身。
拽了拽她的袖子,讓她別說了。
「我們走。」
可走出兩步,我突然胃裏一陣顛簸,咳嗽了兩聲幹嘔起來。
地上一片深紅血跡。
周明悅哭叫著:
「......血,念念,你怎麼會吐血!」
還沒來得及安撫她。
我耳朵開始嗡鳴,眼前一黑。
周圍一片混亂,我甚至分不清身處的方位。
失去意識前,我似乎聽到了傅慎蕭慌亂的聲音。
我自嘲一笑。
傅慎蕭,你也會感到害怕嗎......
10
昏迷前,我隱隱約約聽到了傅慎蕭的嗓音。
他罕見地有些慌亂:
「......念念、念念,好好的怎麼會吐血,你別嚇我......」
周明悅的聲音帶著哭腔,喊人幫忙叫救護車。
「......念念,你一定不能有事!快、快叫救護車!」
四肢百骸都流淌著深深的倦意,我任由自己放縱地沉在無盡又漫長的黑夜裏。
我想,或許這段路的盡頭就是死亡。
我期盼著這段路走到盡頭,又害怕真正可怕的死亡到來。
仿佛走馬燈一般,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那是媽媽還沒去世的時候。
爸爸去世得早,外婆嫌棄我是個女孩。
不肯讓她再留下,將她趕出了家門。
後來,媽媽離開了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小縣城。
一個人把我拉扯大。
付出的辛苦也是別人的幾倍。
所以自我記事以來,媽媽總是佝僂著背,也總是身上小毛病不斷。
有時候是腰疼,有時候是腿腳疼。
那時我不懂,一邊幫她錘著背,一邊問她:
「媽媽,為什麼不去看醫生呢?老師說了生病就要去看病。」
媽媽隻是笑著說:
「都是小毛病了,忍忍就過去了,看病的錢能給你交一個月的飯費了。
「你現在長個子,應該多吃點。」
就這樣,一直到後來她因為病重躺在醫院裏。
她拉著泣不成聲的我的手:
「念念,媽媽不治了,我的命就到這了。
「你還年輕,你的日子還長。
「是媽媽沒用,就隻能陪你到這裏了。」
直到她去世,她也沒想過為自己,而是毫不保留地給我所有她能給的最好的東西。
可我卻把自己活得一團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