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書言派人傳信,讓我回傅家老宅參加宴會時,我剛給傅家的死對頭發了合作意向書。
我的自薦信隻有寥寥幾句,但我肯定他們會用我。
“柳卿卿,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我正忙著發郵件,對傅書言讓我晚上回老宅參加宴會的要求敷衍著。
我心不在焉的“嗯,啊”回應,讓他很不高興地質問。
我懶得理他,反而問了個不相幹的問題。
“傅書言,你還記得嗎?當年你大哥把我從那個鬼地方帶回來的時候,我才多大?”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隻聽得到他有點粗重的呼吸聲。
就在我以為他不會回答,準備掛電話時,他終於出聲了。
“二十歲。”
我被你大哥帶回來那年,才二十歲。
在那個暗無天日的鬼地方,我跟那些肮臟的東西一起待了快十年。
你知道那是什麼樣的日子嗎?!
傅書言,你從十歲起,就已經在算計我了!
想到這些,我心口像被密密麻麻的針紮一樣疼,再不想聽他多說一個字,幹脆利落地掛了電話。
我捂著臉,在房間裏哭得撕心裂肺。
我到傅家老宅時,生日派對已經進行到一半,傅書言正親密地摟著柳輕輕站在客廳中央,笑容溫暖和煦,兩人看起來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所有賓客都舉著酒杯向他倆敬酒,說著奉承話,柳輕輕羞紅了臉,嬌羞地躲進傅書言懷裏。
我死死捏緊了拳頭,素色連衣裙的裙角被我攥得皺巴巴的。
“誰讓你來的?!”
“保安!還不快把她給我轟出去!”
傅老太太眼神銳利地發現了我,不快地擰緊眉頭,厲聲嗬斥。
“我們傅家是什麼身份地位,你一個來路不明、跟野獸差不多的東西也配踏進這裏?真是臟了我們傅家的地!”
旁邊的人也立刻跟著起哄附和。
“就是啊,她在那種鬼地方活了那麼多年,誰知道身上幹不幹淨?有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病?”
“現在看著穿得人模人樣的,骨子裏還不是流著冷血動物的血!”
我的出身在上流圈子裏人盡皆知,當年我被傅書言的大哥像個物件一樣送去“磨練”時,他們都曾是高高在上的看客。
在他們眼裏,我不過是個低賤的玩物。
傅老太太扯著嗓子還要叫保安趕我走,傅書言總算站出來,輕輕拉了拉老太太的衣袖。
“媽,算了,今天畢竟是爸的生日。”
聽他這麼說,傅老太太才不甘心地揮手讓保安退下,但看向我的眼神依舊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厭惡和鄙夷。
她轉過臉,看向柳輕輕時立刻換上了一副慈愛的笑容,一把抓住她的手。
“今天真是雙喜臨門,不光是老爺子的生日,更是我們蕪兒查出來懷孕了,我們傅家總算有後了!”
傅書言與柳輕輕緊緊握著手,笑容甜得膩人。
傅書言把手輕輕放在柳輕輕的小腹上,滿臉喜色地向眾人宣告:“我要當爸爸了。”
滿屋子的賓客都笑著向他道賀。
隻有我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角落,想起那個被我親手拿掉的孩子,心頭像被泡在黃連水裏,苦澀翻湧,指甲狠狠掐進了掌心。
所以,傅書言特意叫我過來,就是為了讓我親眼看看他現在春風得意、家庭美滿的場麵嗎?我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冷笑。
就在這時,柳輕輕突然捧著肚子痛苦地叫了起來,鮮紅的血跡從她裙底滲出,迅速染紅了她的白色連衣裙。
“書言,我的孩子!”
大家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手足無措。
柳輕輕卻猛地抬手指著我,眼裏淬滿了惡毒,“書言,是她!是她給我下了藥!”
“我沒有!”
我剛出聲辯解,就被雙眼通紅的傅書言一個耳光重重地扇倒在地。
我當場嘔出一口血,捂著火辣辣疼的臉頰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難以置信地望著他。
‘柳卿卿,卿卿最是善良不過,反倒是你,奸詐又歹毒。’
“畜生就是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