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皮櫃門燙得發紅,烙鐵似的。
空氣裏彌漫著焦糊味和刺鼻的塑料燃燒氣息。
"咳咳......讓開!"傅雲洛聲音嘶啞,他抓起旁邊一瓶標著"防腐液"的玻璃瓶,擰開,直接澆在自己的外套上。
濕漉漉的外套裹住手臂,他猛地後退兩步,然後狠狠撞向櫃門。
砰!門閂變形彈開。
他一把拽住我,兩人狼狽地滾了出去,直接跌進停屍房地麵一條淺淺的排水溝裏。冰冷的汙水浸透衣衫。
後背火辣辣地疼。我咬牙撐起身子,隔著濕衣服摸上去,一片灼痛。
脖子上的陰珠殘片突然滾燙,一股暖流沿著脊椎蔓延,痛感竟奇跡般減輕了。這是......治愈?
"走,去地下車庫。"傅雲洛拉起我,聲音急促。
地下二層,陰冷潮濕。我們避開監控,摸到B2-07車位。
這裏停著一輛蒙塵的老款奔馳,旁邊果然有個不起眼的壁掛式保險箱。
傅雲洛用鑰匙打開,裏麵隻有一個小小的U盤。
U盤外殼上,貼著一張褪色的、翅膀磨損的蝴蝶貼紙。
我心頭一跳。這貼紙......和我小時候那個最寶貝的發夾上的圖案,一模一樣。
傅雲洛將U盤插入隨身帶的微型電腦。屏幕亮起,一段監控錄像跳了出來。
畫麵裏是傅振業和一個穿白大褂的男人,背景似乎是醫院。
"......診斷書偽造,確保是猝死......"
"......遺囑公證係統,我植入了後門程序......"冷冰冰的對話,敲定了傅雲洛的"死亡"和傅家的未來。
傅雲洛盯著屏幕,臉色鐵青。
他的目光卻猛地定格在U盤外殼那隻殘破的蝴蝶上,瞳孔微縮。
他好像怔住了。
記憶碎片湧現——十歲,人聲嘈雜的機場。
他縮在角落,手指摳著掌心,直到滲出血。
一個穿著碎花裙子的小女孩走過來,笨拙地遞給他一枚亮晶晶的蝴蝶發夾,
又小心翼翼地,從他攥得死緊的手裏,換走了那張被血浸透的糖紙。
女孩清澈的眼睛......和眼前這雙,驚惶未定卻又倔強的眼睛,緩緩重疊。
傅雲洛的指尖,控製不住地輕顫了一下。
"轟隆——"刺耳的金屬摩擦聲炸響。車庫的卷簾門猛地落下,封死了出口。
喇叭裏傳來傅振業扭曲的冷笑:"侄兒,玩得開心嗎?叔父教你最後一課——隻有死人,才能永遠保密。"
追兵到了!
我腦子一熱,抓起脖子上殘餘的陰珠碎片,狠狠按在旁邊門禁刷卡的感應器上!
滋啦——!一陣爆響,火花四濺,感應器直接冒出黑煙。
"找死!"喇叭裏傅振業的聲音氣急敗壞。
幾輛黑色的轎車引擎轟鳴,朝我們衝來。
傅雲洛反應極快,他衝到旁邊的汽車維修工位,猛地扳下一個紅色的液壓機操縱杆。
"嘎吱——砰!"巨大的液壓臂轟然砸下,正中衝在最前麵那輛車頂,瞬間將其壓成鐵餅!
後麵的車輛急刹,一片混亂。
我抓起剛才掉在地上的口紅,衝到一輛追兵的車旁,在側窗玻璃上飛快寫下幾個大字:"遺書曝光,警察已到"。
透過車窗,我看到駕駛座上的人臉色煞白,看到"警察"二字時,瞳孔驟然收縮。
心虛了。
"這邊!"傅雲洛砸開旁邊消防通道的門,拉著我衝了出去。
外麵隱約傳來警笛聲,越來越近。
我剛鬆一口氣,傅雲洛卻猛地拽住我,反身鑽進旁邊一個黑漆漆的下水道入口。
"等等,警察......"
"來的不是真警察。"他聲音冰冷,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