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來帶了大包小包的東西,各種土特產堆滿了整個病房。
正值飯點,兩個人帶著保溫桶。
姐姐接過,扭開,把肥膩的豬腳湯遞到我麵前。
她想要的胎裏素寶寶生下來了,她也不要我吃素了。
可吃素吃了太久,我連聞到葷湯的味道,就一陣反胃。
“聽話點,小月子要養好。”
“我可不想待在這照顧你幾個月。”
她話音剛落,我就推開了那碗豬腳湯。
“姐姐,我吃......”
話還沒說完,我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
我吃驚的看向爸爸,那毫不收斂的一巴掌,將我徹底撕碎。
他們有任何一個人記得,我是一個剛生產完的孕婦嗎?
也對,哪怕我做完姐姐想要我做的了,她也還是我不能忤逆的人。
爸爸後知後覺跟我道歉。
我卻什麼都聽不見,耳朵裏嗡嗡作響。
有一度,眼前甚至模糊的什麼都看不清。
姐姐躺倒在了地上,虛弱道:
“我沒事,或許是照顧小小太久,有些累。”
胡亂抓著四周,試圖求救。
卻被我爸摁住。
視線一片茫然中,隻記得我媽掐住我下巴,逼我張開了嘴。
滾燙的熱湯毫不猶豫的灌進我的喉嚨裏,燙的我整個人都在顫。
我想嘶吼,想嚎叫,想說自己好疼好疼啊。
可我隻感受到近乎窒息的痛苦。
媽媽咬牙切齒的罵我。
“當年我生你們倆的時候,可沒這麼嬌氣。”
“程小小,你姐姐對你好你還在這挑三揀四,還記不記得小時候是怎麼過來的?”
耳朵嗡響,喉嚨裏也像被灼燒一樣疼。
眼淚慌不擇路順著嘴唇滑下,一起落到眼底,心底,燙的嚇人。
求助的視線投向裴懷述,可他卻看也不看。
隻是蹲下身子,幫我姐姐揉蹭破了一點皮的膝蓋。
胃裏連帶著呼吸道都燒的疼,心卻像落進冰窟裏。
我像個廢人一樣,盯著頭頂的天花板時。
我爸媽收拾東西離開了。
姐姐去送他們,房間裏隻留下我跟裴懷述。
我吃力張開嘴巴,嘶啞道。
“裴懷述,我們離婚吧。”
他坐在床邊,有些無奈,卻覺得好笑。
“別開玩笑了,程小小。”
“你一個子宮都被摘除的女人,除了我還會有誰要你?”
我輕輕笑了下,後背一陣涼意。
他大概早就算好了一切,算好了怎麼控製住我,不叫我離開。
我絕望的扭過頭,裴懷述卻以為,是我跟他低頭了。
隨意的在我手背上親了下,一下一下的摸著我頭發。
像逗弄一隻隨意就能弄死的小貓小狗。
“乖一點,剛剛沒攔住你爸媽,隻是給你的一個小懲罰。”
“知道你怕疼,但你姐姐對你那麼好,你怎麼能這麼沒良心?你姐都願意把我讓給你,你說她是不是真的很愛你,嗯?”
他話音輕柔,我的心臟卻像有陣撕裂的疼。
裴懷述終於承認了嗎,姐姐跟他從來就不是什麼好兄弟?
我死死咬著牙,才沒讓眼淚掉下來。
怒火快將所有的理智燒光,我忍著小腹的疼,拿起床邊所有的東西砸向裴懷述。
一下不行就兩下,兩下不行就三下。
我要他知道我有多疼,有多難過。
可煙灰缸從他的臉頰擦過,隻留下一道血痕。
他擰著眉毛,近乎歇斯底裏的朝我怒吼。
“程小小,別給臉不要臉!”
“不聽話是吧,那就看看你自己待在這有誰來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