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何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自從不小心撞見顧喜彤洗澡之後，他心裏就像貓抓一樣難受，滿腦子想的都是顧喜彤。

白瑞雪算是這個年齡段的美人，他能娶到她，朋友們都很羨慕，按理來說，他也該知足。

可就連白瑞雪跟他明明白白說了，要他在顧喜彤麵前注意分寸，他心裏那股子衝動，還是壓不住。

隻要顧喜彤在家，他就老想著找機會一個人溜回家，想辦法在她麵前走來走去，借機跟她有身體接觸。

她對他很警覺，單獨相處時也總是冷著一張臉，但越是得不到，他就越想要。

終於有一天傍晚，白瑞雪出去打麻將了，因為不是周末，農家樂也沒客人，何政收拾好客房那邊的事，便急匆匆地回了家。

顧喜彤剛放學回家，正坐在客廳沙發上玩手機。

何政坐到她旁邊，把頭湊過去：“在玩兒什麼呢？”

顧喜彤馬上把手機藏到身後，站起來：“沒什麼。”說完就要回房間。

“彤彤，你的頭發好香啊。”何政說著就欺身上來。

“離我遠點！”顧喜彤退後兩步，厲聲說。

“不要總是見到叔叔就走嘛，坐下來我們一起看電視啊。”何政說著，伸手攬住顧喜彤的肩膀，把她按坐到沙發上，坐下後，手並沒有拿走，而是在她背上遊移。

他湊得很近，近到她能清楚地聞到他身上的煙味、酒味、汗味。他的手像一條蛇，讓她背上發冷。

“混蛋，你想幹嘛！你再這樣我告訴我媽了！”顧喜彤一把推開他就要跑開，他抓住她的胳膊往回扯，想抱她，她急了，一腳踹過去，他悶哼一聲鬆了手，她趕緊狂奔回自己的房間，反鎖房門，然後鑽進被窩。

她用被子蒙著頭，豎起耳朵聽外麵的動靜，沒有聲音，他沒有追上來。

她鬆了一口氣，這才又驚又怕又委屈地哭了出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來敲門：“彤彤，對不起，你原諒何叔叔這一回，好嗎？何叔叔下午喝了點酒，昏頭了，不是故意的。你……別告訴你媽，你媽那個人你知道，性子急，不知道會鬧得多大。何叔叔跟你道歉，以後不會了，好嗎？”

顧喜彤的眼睛早已經哭腫了。

她好想好想爸爸，爸爸在的時候，怎麼會有人敢欺負她？可現在，爸爸已經不在了，她隻剩下媽媽，而媽媽，能保護她嗎？

她有點猶豫了。

晚上，媽媽打完麻將回家，一路哼著歌上樓，明顯心情不錯。

“贏了多少？”何叔叔問。

“贏什麼贏啊，還輸了點兒呢。”媽媽說。

“那你還這麼高興？”

“你不知道，她們幾個啊，從頭到尾都在誇我保養得有多好，羨慕我能嫁個好老公，說我一瓶麵霜，能抵她們一套護膚品了。輸點兒算什麼啊，打牌不就圖個心情。還有老李，每次見麵不是試戴我的戒指，就是試穿我的外套，還問我包在哪裏買的。你說我精心打扮才出門，不就是為了這個嗎？”媽媽的聲音都是笑著的。

“幹脆你明天上午約她逛街吧，看看有沒有什麼好看的衣服啊包啊之類的。用不用我送你們去逛春熙路？”

顧喜彤在臥室裏聽著他們的一問一答，本來還猶豫要不要告訴媽媽，最後，徹底沒了開口的欲望。

難得她這麼開心，她不想打破她此刻的幸福，不想讓她難過。

顧喜彤沒想到，第二天媽媽跟李阿姨去逛街之後，何政直接把農家樂的事交給了幾個幫工，自己則轉身回了家。

顧喜彤正在自己的房間裏看書，房門是鎖上的，她聽見鑰匙轉動的聲音，頓時渾身汗毛都豎起來，緊張地看著門口，不知道該怎麼辦。

哢噠一聲，門開了，何政帶著一臉討好的笑容走進來，還沒說話，顧喜彤就尖聲說：“你進來幹什麼？出去！”

何政用腳一勾，門砰地一聲關上，他又順手反鎖，然後如餓虎撲食般猛地撲過來抱住顧喜彤：“彤彤，你別怕，叔叔不會毀了你的清白之身的，叔叔做事有分寸的……”

顧喜彤害怕得死死閉上眼睛，一邊尖叫一邊伸出雙手胡亂抓他，打他，但她的力氣那麼小，對他來說，根本構不成任何威脅。

“你滾開！滾開！我要告訴我媽，我媽會跟你離婚的！”

“乖乖，告訴你媽隻會讓她傷心，沒用的。”他一邊說，一邊把她拖到床上，一隻手將她的雙手反剪在身後死死壓住，一隻手伸進她的衣服裏。

顧喜彤又害怕又憤怒又羞恥，整個人不住地發抖，不停地哭，何政帶著老繭的粗糙大手粗魯地握著她的胸部用力揉搓，搓得她生疼，她拚命掙紮，他整個人壓下來，手又往她褲子裏伸。她徒勞地想用腳踹他，夠不著，又弓起身子咬他的手，他似乎已經著了魔，絲毫不覺得疼，任由她咬著，手上還是在瘋狂地動作。

不知道過了多久，何政終於鬆開她，臉上帶著奇異的表情開了門，幾步跑回自己的房間，砰地關上了門。

顧喜彤躺在床上，滿臉淚水，額頭被細密的汗珠打濕，胸前和下身都很難受，胳膊也已經發麻，她沒有力氣起身關門，隔壁臥室裏傳來何政沉重的喘息，她聽得害怕，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她好後悔昨天沒有把何政的事告訴媽媽，好後悔自己相信了他的道歉，才落得今天這個下場。他為什麼不幹脆殺了她？叫她死了，倒比現在好過。

不，她不能死，她要殺了他！是的，她要殺了他！

仇恨在一瞬間充滿了她的身體，她有了力氣，一翻身爬起來，穿好衣服，整理好自己，然後一陣風似的跑到樓下拿來果盤裏的水果刀，緊緊握在手裏，又一路狂奔到主臥門口，伸手開了門。

何政正躺在床上，地上扔了很多衛生紙，顧喜彤聞到空氣裏有淡淡的腥味，她已經不小了，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麼，也瞬間明白，此刻他很放鬆，正是殺他的最好時機。

他聽到開門聲便轉頭來看她，電光火石間，她已經來到床邊，舉起了手裏的水果刀，他迅速地跳起來，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擰，她吃痛，手一鬆，刀便落在了地上。

“傻丫頭，你想幹什麼？就憑你，也想傷我？”他輕蔑地說。

“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你這個畜生！”顧喜彤發瘋了一般尖聲說。

“殺人償命，你殺了我，你坐牢了，我死了，留你媽一個人怎麼辦？你不想想她會多傷心？”

“混蛋！你對我做這種事就不想想我媽會多傷心嗎！”

“彤彤，叔叔是真的喜歡你，但叔叔也有分寸，不會毀了你的清白之身，你就放心吧。”他說著，竟然還露出得意的神色。

“老何！老何！”樓下傳來幫工的叫聲，“客人找你！”

“來了！”何政大聲應著，扔下顧喜彤，幾步就跑下樓。

顧喜彤拖著沉重的步子，失神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先仔細把門反鎖，又搬了凳子抵在門背後，然後才艱難地爬上床，用被子緊緊裹住自己。

過了好久，她覺得渾身都疼，這才發現自己一直在發抖。

她從枕頭下掏出手機，給媽媽撥過去，電話響了好久，媽媽終於接起來，她聽見那邊很吵，有音樂聲，商家的叫賣聲，媽媽說：“喂，彤彤，怎麼啦？”

她的眼淚開始瘋狂流淌，嗓子哽咽到根本說不出話，媽媽聽見她的哭聲就著急了：“彤彤，乖女兒，怎麼了？先別哭，有什麼事慢慢說。”

她努力抑製住哭聲，最後還是隻能斷斷續續地說：“媽……我……你快回來……”

“好好好，我馬上就回來，你別急，在家等著，我馬上就到。”媽媽著急地說完，就掛了電話。

雖然是打車，但白瑞雪從市區趕回家，也已經是五十分鐘以後的事了。她連手裏的購物袋都沒來得及放下，就一路小跑上了二樓，伸手去開顧喜彤的門，卻發現門被反鎖了，她急得大力拍門：“乖女兒，媽媽回來了，快開門。”

顧喜彤跳下床，搬開板凳，打開房門，撲進媽媽懷裏，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她是那麼害怕，那麼委屈，那麼羞恥，又那麼痛，她緊緊抱著媽媽，一直哭一直哭，仿佛要把自己的眼淚流幹，才能衝淡一點心理和身體上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