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意外去世那天,老公傷心過度暈倒了。
醒來後,他忘了跟我深愛的七年,把自己當成了大伯。
醫生說他是無法接受大伯離開而產生的創傷障礙。
家人也讓我要多陪伴讓他慢慢恢複記憶。
半年時間,我從憤怒吵鬧、傷心絕望到為了孩子妥協。
直到今天,嫂子林雅晴當著我的麵用民族語跟老公交談:
“我們都要舉行婚禮了,你還不告訴她真相?”
“草原祖訓,你哥死了你就是我的丈夫,更何況如果當時你留在草原,我們早結婚了,哪有她什麼事?”
“你別忘了你心裏愛的一直是我,她隻是我的替代品。”
我手中的杯摔落在地,彈起的碎片割破了我的腳。
原來這半年他的失憶都是裝的,這一切隻是他為了兼祧兩房,接近白月光寡嫂的借口。
......
周宴川的家人一直不喜歡我,為了討好他們,我早就學會了他們的民族語。
那一句句艱澀難懂的字符,此時撕碎了我的心。
我轉身要走。
卻被林雅晴喊住:“喂,你有沒有規矩,你自己打碎的東西不撿,等我撿嗎?”
我蹲下身,顫抖的手指一次次被尖利的玻璃割破,很痛,卻遠遠不及我的心痛。
周宴川語氣很冷:“葉宛青畢竟跟了我這麼多年,還有了孩子,我不能拋下她。”
“那你告訴她真相,讓她接受我做大她做小,更何況,我肚子裏都有你的孩子了。”
“我知道她有多愛我,她是離不開我的,等時機合適了,我就會恢複記憶,讓她接受我們三人一起生活。”
一地玻璃渣,如同我粉身碎骨的心,顫抖的手怎麼都撿不完。
周宴川卻突然拉住了我。
“別撿了,你滿手都是血,我幫你包紮一下。”
我抬頭看他,眉眼唇角還是一如從前,是我愛之入骨的模樣。
為了他,我不顧家中反對,無名無分地跟著他七年,女兒都五歲了。
我慢慢地拿開他拉著我的手。
“大伯,我是你弟妹,當著嫂子的麵,你這樣拉著我的手不合適。”
看著周宴川一臉錯愕,我扯著幹裂的唇笑。
這是他裝失憶這半年來,我第一次喊他大伯。
周宴川伸出手想抓住我,我卻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半年多來,我為了愛情所做出的可笑妥協,要結束了。
出門後我打了一個電話。
“陳叔,你幫我辦一下我女兒的簽證,我想回家,越快越好。”
“青青,這真的太好了,簽證估計要一周,7天後我讓人送你上飛機。”
“你爸知道了,非得樂得跳腳,你老公的簽證不一起辦嗎?你爸雖然不同意你的婚事,但他嘴硬心軟,你回去哄哄他,就......”
我平靜地打斷了陳叔的話:“陳叔,隻辦我跟女兒的,麻煩你了。”
去幼兒園接女兒放學時,她看到隻有我,失落扁嘴。
“媽媽,爸爸還在生病嗎?他什麼時候才能想起我。”
我心痛得像被切成兩半,蹲下身,我認真地看著女兒的眼。
“寶寶對不起,是媽媽錯了,爸爸他沒有生病。”
女兒似懂非懂地看著我,我忍住眼眶中的淚,哄她。
“媽媽準備帶你出去玩,那裏可以滑雪可以釣魚,你想去嗎?”
“想!”
我帶著女兒回家,還沒進門,就被林雅晴攔住了路。
“宴川的失憶症,醫生找到辦法了。”林雅晴眼裏帶著譏誚。
“那就是我跟他舉辦一場婚禮,醫生說,宴川心裏執念太重了,這些年他放不下我,再加上他哥的死,他內心深處想照顧我,所以才把自己幻想成了我那個死鬼老公。”
我不言不語,默默與她對視。
林雅晴笑了笑,又說:“那就還是要委屈你了,可能哪天他就記起來你們了。”
“對了。”她看著我女兒笑:“她叫什麼名字?周愛林對嗎?這名字起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