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04 你清晨的嘴在我生命裏開出了花
望洲回麓城的大道為新增寬的六車道,一路直行,暢通無阻,車窗外一色江南平原的清麗秀雅。
總程為1小時的車程行進到20分鐘後,淩秋的手機來電鈴聲響起,一看卻是幾天無信的石宸。
“淩秋。”他叫她,還是那樣溫柔,又雲淡風清。
“嗯?”
“你回麓城了嗎?”
“嗯,回麓城的路上。”
“到哪呢?”
淩秋看了看窗外,報了一個地名。
“我也準備回麓城……”他頓了頓,”和我一起嗎?
“車子開了二十分鐘了。”
“下車,等我。”他不由分說地提出方案。
“……”淩秋無言,但思維隻停滯了五秒,下意識地脫口喊出,”司機師傅,麻煩在這靠邊停下車。”
下車後淩秋才發現,這郊區除了一個公交站牌,都是原野和民居,幾乎沒有地方可以打發時間。
提著不輕的單肩包站在公交站牌處,淩秋感覺自己在這一刻傻透了,為什麼要那麼聽話的下車來?可是當聽到他的聲音時,頭腦中第一時間浮現他那雙笑意吟吟、媚眼如絲的桃花眼,她竟無法拒絕。
是的,她想再見到他。
她穿著米色小碎花的裙子外披一件黑色的小西裝,三月的風從原野吹過來,還有微微涼意,她將外套扣上,看著身邊稀啦啦幾個上下車的人,好奇地喵了她幾眼。
淩秋雖然不算大美女,但眉目清秀,氣質嫻雅,自有她楚楚動人的韻致。
近半個小時後,石宸和他的邁騰終於出現。
“淩秋……”他招牌式的溫柔呼喚她,看向她的笑眼裏波光粼粼。
人生地不熟的荒郊,半小時獨自等待的不適感,在看到他的頃刻消融。坐在他的副駕駛上,她疲憊而安靜,對自己生出無奈感。
“這兩天望洲的一個老朋友招待,喝多了。”
“嗯。”她淡淡的。
他敏感地望了她一眼,左手把著方向盤,右手輕輕覆蓋在她手背上,像是安撫,又像是挑逗。她的指尖下意識地微顫,但沒有移開。
他進一步握住了她的手指,他的手指略顯蒼白,關節分明,幹燥修長,十指相扣將他的體溫傳向她的掌心,她的心口微微潮濕,頭腦有些輕微暈眩。
“淩秋,你急著回麓城嗎?”
“怎麼呢?”
“我今年事比較多,有好幾個月沒有回老家了,今天剛好相對清閑些,想回家打個轉。”
“今天回家?你家在哪?”
“蘭芷鄉。”
“……”淩秋聽過那個地方,離麓城近約兩個小時的車程,是一個風景優美的山區,近來被政府作為旅遊地待開發。
“現在都已經在你車上了,你要我怎麼回答?”
“淩秋……”他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了些,”我隻是突然有這麼一想法,你要是想快點回麓城,我就不回家了。”
頃刻,淩秋又心軟又沒轍。
她微微思付,”其實我也沒有那麼急。剛出完差,回城不用急著去公司報道。”
她想要不是因為對他有好感,她早跳車走了。望洲到麓城僅一個小時的車程,卻要繞這麼大彎子。
“那好,我先回家一趟。”他心明眼亮,感激地望她一眼,”我家住在山上,要費點力氣爬坡,你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可能不太合適,在山腳的縣城等我好嗎,一起晚餐?”
他如此說著,小心商量的語氣,卻已經是做好的安排。
淩秋默然地望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在蘭芷河邊我給你開個鐘點房,你休息下也可以去河邊逛逛。晚上我們吃過晚餐再回城。”他繼續說。
看著沉默的淩秋,他突然不正經地笑,”要不幹脆帶你回家得了,就和鄉親們你是我媳婦。”
“好呀。”她也笑。他輕輕地敲了下她的頭,沒有再接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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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宸給淩秋開了酒店江景房,就真的立即匆匆趕回家吃中飯了。
對於小城來說,這算是比較好的酒店了,不貴的價位但賓客並不多。淩秋的中餐獨自在酒店的自助餐廳解決,她挑了靠窗臨河的位置。
蘭芷縣城同中國許多山區小縣城並無二致,一條普通的看起來不那麼幹淨的護城河,河堤幾百米遠便有一處亭台,
她看到河東岸亭台邊盛開著一株枝幹繁茂的桃花,花瓣飄落了滿地,三三兩兩的人在樹下尋找最佳角度拍照。她凝望著桃樹,兀自出了神。
到底是什麼讓石宸才和她總共見了不過三四麵,言行卻已像三四年老友的態勢?
他明明是獵豔的初衷在先,卻沒再有進一步的舉動。
以他們對對方的了解程度還算陌生人,他就讓她陪他回老家,雖然是在此地等,她竟也做了。
這一切都顯得奇怪,不過也不知為何有些說不出來的合情合理。
淩秋在酒店午休了一個小時,便一個人沿著小城遛彎。一條沿河休閑棧道,幾條商業主街,小城小得很快便被逛完看透。
石宸從家中的歸來,仿佛是掐著晚餐的點。
他風塵仆仆,透著憔悴,看得出匆忙的的痕跡。
“淩秋,謝謝你等我。”他帶她吃飯,蘭芷當地的特色菜,野生寒菌排骨湯,以及一些時令菜,清新暖胃。
“我又不是等你,是被迫的。”淩秋嗔他。
“倒也是,上了這賊船,便身不由己吧。”他笑,抬眼看他,熟悉的媚惑感又回來了,她立時心驚,立即低頭喝湯掩飾。
晚飯後,她回房間拿行李包。
“我陪你去。”他說。
“已經收拾好了。我隻管拿下來就好。”她說。
“我去幫你拿嘛。”他直勾勾地看著她,輕聲地撒嬌的口氣。
淩秋臉一熱,任由他從她手中截過她的房卡,拉她進電梯上樓。
一進房門,門砰地被關上,她就被石宸按在牆上,熱烈的吻鋪天蓋地而下……
鼻尖、額頭,眼睛、臉頰、耳垂,由不得喘息,最後死死咬住她的嘴唇、她的舌,一點點地貪婪的吮吸住,聽得他發出滿足的歎息。
他如火一般,迅速地以燃燒之勢將她覆蓋,她渾身柔軟無力,幹渴已久的軀體,融化在他的火焰之下。
月華如水,窗紗在夜風的溫柔中輕輕拂動。
他寬厚的肩膀撐在她的眼上方,手臂結實有力,濃密的短發柔軟,英俊的麵容近在0。1公分,肌膚相親地帶如絲緞柔軟光滑,又炙熱無比。
他伏在她的身上,蓄力成一把小小的弓,健美的身材不斷地起伏,攻城掠地,所向披靡。
俊秀儒雅如他,在此刻卻霸道有力得讓她失控的驚叫,她完全受控於他一陣陣如海浪漲潮般的攻勢。
耳畔都是他的囈語呢喃,她頭皮發麻,身體是一具通靈的載體,被溪水一次次漫過、被火焰一輪輪炙烤,被巨浪一次次淹沒……
她生命中從沒有有過的曼妙之旅,從和石宸的今夜開啟。
他來回反複,足足折騰了她約半個小時,終於消停。
結束後,他從身後擁著她,心滿意足的樣子像剛吃到渴望已久的甜食的小孩子,時不時地輕咬她的後頸與肩膀,用一隻手撫摸著她的額頭臉頰。
他的每一次觸碰,都引得她一陣悸動。
“淩秋……”他咬著她的耳垂,含糊不清的叫她。
“嗯?”
她等著他開口,而他又陷入了靜默,她也沒再作聲,任由兩人這樣靜靜地,緊密貼合。
很快,他又發動了再次攻勢。依然凶猛地像一隻饑餓已久的小獸,將她一次次撕裂。
黑暗裏,淩秋的心底歎息聲再次響起。
他還是沒有放過她。
她還是沒有躲過他的狩獵。
是的,他怎麼會放過快到口邊的獵物呢我?
而他於她,一開始就有著莫明的巨大吸引力,像一個強有力的電磁場,牢牢地將她吸住,明知道前麵危險重重,她依然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
他一定是感應到了她對他的渴望。
很早之前,她聽聞一個女性朋友說起,初次見麵就被某個男人迷得神魂顛倒的感覺,那時她對那種小女生式的花癡嗤之以鼻,心想那種情形決然不會在自己身上發生吧,直到她在近三十歲時的”高齡”遇到石宸。
就如阿古斯蒂尼的詩歌《闖入者》裏所描述的那般:
“如今我笑,如果你笑;我唱,如果你唱;
你入睡,我睡在你的腳下猶如家犬;
甚至我的影子,都帶著你春天的氣息。
我顫栗,如果你的手觸著了鎖;
我祝福那嗚咽的黑沉沉的夜,
它讓你清晨的嘴在我的生命裏開花。”
這一切,似乎像一個逃避不了的宿命。她就是這樣毫無防備地迷上了他,一無返顧。
他們回麓城的行程改到了第二天。
“隻能扶牆回去了。”吃早餐的時候,石宸暖昧的笑,朝陽的暖色從玻璃窗邊斜斜照在他的一邊臉上,她坐在他溫暖的側影裏。
他今天穿了花紋不規整的格形襯衫,細長的條形部分有湖藍與淡紫,麵容清朗如玉,格外英俊。
淩秋一對上他的笑眼,昨晚一夜纏綿繾綣的畫麵,立地在腦海中浮現,臉倏地發熱,她忙不迭地垂下了頭。
“像小兔子?”他突然說道。
“什麼?”她不解。
“說你。一直像小兔子,害羞,不定。”
“哪有……”她想辯解,又底氣不足。
他突然湊到耳邊,輕聲說,”你的那對小兔子,也很漂亮,嗯……”
她一時怔忡,反應過來對他一陣拍打,”流氓!”
“兔子發威亂跳咯。”他開懷大笑,看她急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