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金非魚對C國十分熟悉，她曾黑進該國銀行係統，破解其RCA算法。她正想問韓琛這件事和韓琛綁架自己是否有關，對方卻已然猜出她的心思，溫言道：“金小姐請放心，我不會利用你職業生涯的汙點做文章，與此相反，如果你在實驗中表現優良，我甚至還會消去你的犯罪記錄，讓你做個清清白白的人。”

“你有這麼大權利？”金非魚懷疑地盯著他。

韓琛笑了笑：“金小姐太小看我了，身為C國最大科技公司的外勤組長，這點小事還是能搞定的。”

“最大科技公司……”金非魚沉吟，“難道是紅石科創？”

韓琛點頭道：“金小姐果然見多識廣，就是紅石科創。”

馮慕棠從沒聽過什麼紅石科創，也不知道這個公司是賣什麼的，但他知道正經公司絕不會有外勤組這種部門。

韓琛拍了下手，做出一個完結對話的姿態，說道：“好了，我有別的事要處理，你們也該幹活了。哦，對了，實驗室模擬了未來公寓建立了量子場，所以不用擔心7項守則。那麼，就祝你們享受這裏的每一天！”

他微微鞠了一躬，不等馮金二人發問，人早已抽身離去。他剛走，就有一群白大褂圍了上來，各自架起二人的手臂就往別處拖。金非魚雖然雙手被控製，嘴上可不閑著，破口罵道：“你們這群穿馬褂的猴子，給老娘鬆開！”

兩人被押到一台怪模怪樣的儀器前，一個身穿女仆裝的年輕女子朝他們招了招手，用甜膩膩的腔調說：“金小姐，馮先生，我們又見麵啦！”

不消說，此人正是陸迅。

金非魚嘴裏罵罵咧咧的，被幾名身材壯碩的白大褂押上儀器。陸迅笑嘻嘻地走過來，親自將她的雙手結結實實縛在倒“A”字型的架子上，轉身拿了隻注射器，對著一個小瓶子吸了些藍色的液體。

馮慕棠心中一凜，叫道：“韓琛答應過絕不會傷害我們，你們說話不算數的嗎？”

陸迅眨巴著錚亮的大眼睛，佯裝無辜道：“可這是他的保證，跟我可沒關係！”

話畢，幾個大漢強壓著金非魚的腦袋硬是讓她低下頭，跟著陸迅咬著牙狠狠一針紮進她的脊椎。隻聽一聲慘叫，注射器中的液體全數注入金非魚體內。陸迅向其餘白大褂使了個眼色，眾人會意，剝掉馮慕棠的上衣，架著他就往對麵一台一模一樣的儀器上送。

陸迅笑嘻嘻地看他被捆住手腳，右手一揚，手心裏瞬間多出一隻注滿液體的注射器。

“歐巴，你身材好好哦！好像南柱赫！你看過<舉重妖精>嗎？”

馮慕棠無意與她閑逼蛋扯，冷聲道：“不用給我注射那玩意！”

陸迅嘟起嘴唇：“可是不注射的話，歐巴會吃不消的。”

馮慕棠閉起眼睛：“盡管來吧！”

陸迅抿嘴一笑：“哇，好man哦！”

話畢，兩個白大褂來到操作台前，分別站在左右兩側，相互以眼神確定，同時按下各自鍵盤上的空格鍵。一瞬間，馮慕棠四肢同時灌入一股電流，跟著周身仿佛被千萬根針紮了一下，疼得他險些叫出來。

陸迅解釋道：“這是熱輻射中子分離器，主要是用那個……嗯，熱輻射分離你們體內的……那個中子，然後……”

她搔了搔腦袋，扁著嘴抱怨道：“我就說我記不住嘛，討厭，偏讓我說！”

一個陰沉沉的女聲從她身後響起：“用熱輻射分離你們體內的部分中子，使其轉化成能量，然後我們會收集起這部分能量，分析其中的各種作用力與正常人身上的有什麼不一樣。”

話音落地，聲音的主人現出真身，正是陸迅的雙胞胎姐姐陸潔。

陸迅嬌嗔一聲抱住姐姐：“姐，你好壞，當麵揭人家的短！”

金非魚勉力抬起頭，聲若蚊音地罵道：“兩個妖孽，看我不扒了……”

還沒說完，陸迅早已瞬移到操作台前按下空格鍵，一陣針紮似的疼痛瞬間席卷她全身，讓她再也說不出第二句話來。

陸潔漠然瞧著二人，說道：“其實二位完全不必這麼排斥，我們的目的二位也很清楚，就是想要搞清你們身上的能量究竟來自哪裏，我想這也是你們想要搞明白的吧？”

馮慕棠暗想她說的倒也不錯，況且兩人被囚禁在此地簡直插翅難飛，最聰明的做法莫過於配合對方，一來少受些皮肉之苦，二來可以多些時間想想應對之策。

想到此處，他開口道：“我朋友身體虛弱，你們要做什麼都衝我來，我會盡全力配合！”

陸迅揚起一張花癡臉：“好有擔當的男人！可這個實驗必須兩個人一起做才有效，真是不好意思呢！”

說話間她已轉移到操作台前，左手按下空格鍵，又幾乎同時躍到右邊操作，一時間儀器噪聲大起，馮慕棠與金非魚身上又被灌滿輻射能，這次竟是持續了整整十分鐘才停止。馮慕棠身體強健尚可以承受，可金非魚卻已經被折磨得快要昏死過去。

“請停一下，”馮慕棠氣若遊絲道，“我們……我們身體有些吃不消，能不能明天再繼續？”

陸氏姐妹對望一眼，四目相交時已經做好決定。隻聽陸潔冷冰冰道：“今天的能量也收集地差不多了，你們就先休息吧。”

陸迅從姐姐身後探出頭，右手比了個心：“南柱赫歐巴好好休息哦，我們明天見嘍，啾咪！”

總算結束了！

馮金二人像拖屍一般被一群白大褂拖到了小房間，“咣”一聲關上了門——世界瞬間恢複寧靜。

馮慕棠落下了熱輻射後遺症，即使脫離儀器半小時，周身的肌肉仍然不斷痙攣，同時伴有頭暈目眩的症狀，令他每隔幾分鐘就要抱著馬桶吐一次，這份折磨簡直比死一百回還可怕。

又過了幾分鐘，金非魚漸漸醒轉過來，好在她的身體卻沒有像馮慕棠一樣出現如此劇烈的反應，不然一個馬桶伺候兩個人，肯定是不夠用的。

“後悔了吧？”金非魚勉力支撐起麵部肌肉擠出一個笑容，“讓你逞強！那個藍色的東西估計是緩解實驗後遺症的，你看我打了就沒事！”

“看著情形咱們還得撐幾天，”馮慕棠擦掉嘴邊的穢物，“誰笑到最後還不一定呢！”

“別說幾天，”金非魚苦笑，“能撐過明天都是咱祖上積的德！”

“我們一定要撐下去！”馮慕棠認真地說，“否則就憑我們永遠也研究不出未來公寓的能量來源！”

“我cao！命都沒了，您還有雅興研究這些呢？作為一隻實驗室的小白鼠，您的誌向是不是過於遠大了些？”

“命是要活的，可是他們做的實驗也的確非常有意義。放心，我不會讓我們死在這裏的！”

“那我可仰仗您老人家了！”金非魚有氣無力地拱手作揖。

就這樣，兩人半死不活地度過了第一晚。第二天一大早，韓琛便打開監室大門叫兩人出去喝茶。他臉上洋溢著喜氣，不知道的以為過年了。

二人被白大褂們半推半搡來到監室左側的電梯前，由韓琛帶著二人上了五樓。看到電梯間的按鈕，二人這才明白這裏原來是一幢十八層大樓，實驗室在負一層，但在電梯裏沒有相應的按鈕，也就是說從外部無法乘電梯直達實驗室。

五樓一整層都是辦公室，門梁上掛著牌子，上麵分別用英文寫著“局長室”、“人事科”、“內勤組組長”等等字樣。韓琛在寫著“外勤組組長”牌子的門前停下腳步，伸手在門側的一個儀器上點了一下，大門發出一聲嗡鳴，門開了。

這是一間麵積約120平，沒有窗戶的屋子，用玻璃分隔成兩部分：一部分看上去像個小型會議室，令外那部分則是辦公區域。

韓琛從身後的酒櫃裏拿出一瓶紅酒和兩個杯子為兩人倒了酒，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們這裏條件簡陋，沒有製冰機，你們將就喝吧。”

馮金二人誰都沒有接杯子，各自冷冷瞧著他。韓琛顯得有些難堪，幹笑一聲收回杯子，又說：“昨天一定很辛苦吧？我為兩個手下的魯莽道歉。”

“你到底讓我們來幹什麼？”馮慕棠冷顏道，“接受你的道歉嗎？”

“我知道這不可能，”韓琛的臉頰爬上一抹假笑，“但我的歉意是真的。不過我請二位上來並非為了這件事，而是想告訴你們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呦，你媽懷孕了？恭喜恭喜！”金非魚揶揄道。

“嗬嗬，金小姐真幽默，”韓琛不以為意，“昨天的實驗有了很大進展，我們的研究小組通過分析從二位身上分離出來的中子，發現了一件絕妙的事情。”

“什麼？”馮慕棠急忙問。

“你們體內的中子居然是成對的，也就是說，你們體內的每個中子，都有相應的伴子。這種粒子和原初中子的作用力可相互影響，也可相互抵消，作用時間似乎完全是隨機的。馮先生應該明白，這是典型的量子糾纏效應。”

“不錯。”馮慕棠點了點頭。

“但是我們同時發現了另一件怪事，這種怪異粒子無論我們采取什麼樣的手段也無法直接觀測到，但是它對原初中子的影響卻是實實在在的。”

“超距作用！”

“對，”韓琛對馮慕棠讚賞地點點頭，“超距作用。也就是說，這一對相生相伴的粒子已經突破了時空的限製，能在量子領域進行信息和能量的傳輸，並且傳輸速度遠遠超過了光速。根據這一點，我們推測，這種怪異粒子並不在我們所在的三維空間內，而存在於別的時空之中。”

“這代表了什麼？”馮慕棠問。

“這代表你們和某種高維時空的生物融合了，或者……你們被它們寄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