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聽罷，馮金二人均不由想起各自遇到無臉怪的經曆。如果韓琛的說法是正確的，就代表無臉怪正是高維時空的生物，所有的重生、異能等三維世界中解釋不了的現象，都可用量子能量的交換來解釋。

“可信息的傳輸需要介質，”馮慕棠提出疑問，“而且介質必須是三維的，實體的。眾所周知，具有量子糾纏的兩個粒子間是無法傳遞任何信息和能量的，這又怎麼解釋？”

“在量子理論出現之前，”韓琛不屑地聳聳肩，“人們還認為經典物理學理論可以解釋一切自然現象呢！誰知道呢，也許在高緯度空間中量子就是可以傳遞信息和能量的，隻是在我們看來無法理解。”

馮慕棠一時語塞，因為韓琛所說的情況的確是可能發生的。

一直沉默的金非魚此時提出一個問題：“所以你下一步的目標就是研究量子間的能量傳遞嘍？”

“當然不是，”韓琛露出一副“你怎麼會產生這種蠢念頭”的表情，“在現有的科技條件下，這種研究要過好幾年才會看到結果。我們下一步的計劃是從二位身上盡量多地分離出中子，然後看看它們脫離了母體是否還能和高維空間產生互動。”

“你想打造一批量子戰士，我說得不錯吧？”馮慕棠冷冷瞧著韓琛。

韓琛的笑容深不可測：“正是。C國的經濟已瀕臨崩潰，而鄰國卻對我們的能源和技術虎視眈眈，我現在正在做的，就是拯救我們的人民於水火之中。”

“不，”馮慕棠微微搖頭，“你正在把你們的人民推向更大的火坑之中！”

“隨便你們怎麼想，”韓琛收起笑容，表情逐漸陰鷙起來，“從小生活在和平裏的人怎麼會了解子彈和拳頭是什麼滋味？今天的談話就到這裏，你們可以回去了！”

話音剛落，早就候在門外的白大褂們像收到訊號，先後俳門而入，又將兩人像架小雞那樣架了起來，二話不說便往外拖。金非魚自然不肯，與幾人糾纏起來。就在此時，門外又進來一人，大呼一聲：“住手！”

現場眾人均吃了一驚，抬頭望去，來者是一名約摸30歲出頭的女子。她身著白色的西服套裝，手裏抱著一摞文件夾，一條麻花辮搭在胸前，顯得知性幹練。

“韓琛，你的行為已經嚴重違反了局裏的規定，”女子聲音高亢，不怒自威，“我們內勤組已經掌握了大量證據，如果你再執迷不悟，我們就要請董事長來做決斷了！”

“那個病懨懨的老家夥？”韓琛冷笑一聲，“他能不能活到明天還是個未知數！”

“所以你就能為所欲為了？”女子義正言辭。

“漢娜，”韓琛口氣軟下來，“你雖然貴為內勤組組長，但你一直想做外勤工作，這些我都知道，可用這種方式來打壓我，你也不見得能取代我的位置。”

“你……”漢娜氣得麵色通紅。

“不過，”韓琛右手向下壓了壓，示意她冷靜，“我們要是能合作，興許又是另一番局麵。”

說完這句話，他目光落在白大褂們身上，厲聲喝道：“你們看戲呢？還不把他們送回去！”

幾個白大褂這才想起自己的職責，拿出頭套蒙住馮金二人的麵部，推推搡搡將二人驅趕到某處，為他們穿上了一件衣服，而後二人雙雙便覺得腳下一震，開始快速下降，不一會就來到一處陰冷的所在。白大褂們摘掉兩人頭上的布套，脫了之前穿在他們身上的衣服便離開了，馮金二人這才發現自己已身在監室。

金非魚開口頭一句便是：“媽蛋，沒想到韓琛這貨野心這麼大，咱們再不想辦法逃走事情就大條了！”

馮慕棠也認同她的想法，可問題是韓琛這隻狐狸狡猾地緊，把實驗室通往外界，和外界通往實驗室的路分開，還蒙起二人的眼睛，這就堵死了他們逃向外界的任何可能性。為今之計，隻得想辦法向外界傳遞消息，等待別人來營救他們。

“首先我們要搞清我們到底在什麼地方，”馮慕棠沉聲道，“其次要想辦法弄張這裏的結構圖來，這才才有逃出去的機會。”

金非魚瞪大了眼睛：“結構圖？你說夢話呢吧？”

馮慕棠自知這兩件事沒有那麼容易辦到，不由歎了口氣。

豈料金非魚此時卻話鋒一轉，說道：“不過，也不見得就一定不可行。”

馮慕棠雙眼一亮，忙問道：“你有主意？”

金非魚低聲說：“那個內勤組的組長和韓琛矛盾極深，聽兩人之間的談話，韓琛似乎也不想和她翻臉，證明內勤組在這裏還是能說上話的。倘若她肯幫我們，那咱逃出去的可能性就很大！”

馮慕棠仔細想了想金非魚的策略，覺得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辦法，可問題是他們又不了解這位內勤組長漢娜，萬一她是個死腦筋，不僅不肯幫忙，還把這件事告訴韓琛，那又該如何是好？

他把自己的顧慮告訴金非魚，後者思忖一陣，說道：“眼下隻能兩手準備，第一，盡快想辦法聯係外界，找人來幫咱們；第二，找機會打探漢娜的為人，判斷她站在我們這邊的概率到底有多大。”

馮慕棠點了點頭，但心裏卻暗想這兩條都不容易，弄不好還會翻船。他悵然歎口氣，不禁又想到白莫諼，如果他在這裏，又會如何抉擇呢？

一聲刺耳的噪音鑽進馮慕棠耳朵內，振得他耳鼓發癢，定睛一看，原來是陸迅前來送飯。

“歐巴，肚子餓不餓啊？我親手給你做了燒麥和海鮮粥，快來嘗嘗好不好吃。”她手裏端個盛滿美食的盤子，從門口瞬間來到馮慕棠身邊。

“謝謝，”馮慕棠夾起一個包子塞進嘴裏，“果然很好吃呢！”

“真的嗎？”陸迅感動得險些流下淚來，“那我以後天天做給你吃！”

“那個……”金非魚吸溜下口水，“這還有個人呢！”

陸迅斜睨了她一眼：“等下有人給你送過來，開水饅頭，不吃餓著去！”

“嘿，你……”金非魚一句臟話就在嘴邊，一時間想起逃跑計劃，又生生吞了下去，嬉笑著說，“吃，饅頭多好吃，我最愛吃饅頭了。”

陸迅鼻中擠出一聲冷哼，轉臉對馮慕棠卻是笑靨如花，說道：“歐巴吃飽飽的哦，待會兒又得受苦呢！雖然不忍心，可是也沒辦法，歐巴不要怪我哦！”

“不怪你，”馮慕棠溫言道，“我知道你是好人。隻是覺得你這麼可愛一個小姑娘，卻成天為韓琛那種人賣命，實在有點委屈，為什不找個清閑點的職位，做做內勤什麼的？”

“還是算了吧，”陸迅嘟起嘴來，手指不停絞著衣服角，“內勤組長那個更年期老女人和我們老板是死對頭，連帶著對我們也是各種打壓。別看她整天一板一眼，暗地裏花花腸子可多了！我和姐姐能死而複生全靠老板出手相救，可那個死女人居然跑去給局長打小報告，險些把我們送回未來公寓，哼，要不是老板說她對我們還有點用，我早就捏死她了！”

“未來公寓不好嗎？你們為什麼不想回去？”

“那種地方……哼！”陸迅一拳釘在地麵上，“我寧願再死一次也不願意回去！那時候，我和姐姐偶然得知了公寓的秘密，正準備自殺獲得超能力，誰知道卻被江閔航攪黃了，他還把我們趕了出去。可憐我們在外漂泊了整整一年，卻沒有一個人來找我們，你說怎麼能不讓人心寒！”

原來是這樣！

馮慕棠心中暗想，洪曉的說辭看來也是一知半解。陸氏姐妹如此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居然想以命換取超能力，自己作孽不算，還害死無辜的江閔航。兩張天使一般的麵孔下，卻隱藏著最醜惡的麵容！

雖然心中痛惡至極，但表麵上他依舊裝得悲天憫人，就差擠出幾滴眼淚了。

“真是委屈你們姐妹了，”馮慕棠泫然道，“還那麼小就……”

“歐巴，咱們不說這個好不好，”陸迅重展笑顏，“你嘗嘗那個粥，我用最新鮮的海鮮熬的，看合不合你口味。”

馮慕棠吃了口粥，鹹得他差點暈過去，不過表麵上自然是大肆稱讚了一番，惹得陸迅笑得花枝亂顫。他見時機差不多，便提出要給陸迅畫幅肖像畫。後者感動不已，忙差幾個白大褂取來紙筆交給他。

馮慕棠提起筆又放下，為難道：“你這麼可愛，我怕畫不出精髓。”

陸迅笑道：“那就多看看我。看著看著，你就看出精髓了。”

馮慕棠眯眼笑道：“還是你聰明。”

兩人又說了半天廢話，陸迅對馮慕棠這個“歐巴”越來越滿意，末了像收獲了一個大元寶，蹦蹦跳跳地離開監室。

她前腳剛走，馮慕棠後腳便端起筆在紙上寫了行字交給金非魚，鄭重說道：“剛剛她說的話你也聽到了吧，漢娜很大概率會站在我們這邊。等下我會製造一起意外事故，你借機上電梯，把字條塞進漢娜辦公室的門縫裏，然後通知韓琛去實驗室。記住，一定要和他一起來，記清所有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