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月色靜如水，寂寥的月光灑在大地上，猶如給大地披上了一層銀色的裝束。

淩源銘把季涼歌送到家門口，一直目送到六樓樓道的燈亮，有關門的聲音出現，他才離開。

季涼歌疲倦地走進客廳，許美玲和季川夏正在促膝長談，看到她的到來兩人都直直地看著她，她漠視地瞥了他們一眼，換下鞋子之後徑直走進了房間。

“涼歌，別生氣了，生活費我加倍給你好嗎？” 許美玲追上去，卻被猛地關門聲閉關在門外。

從小到大，許美玲沒有給予她關心，除了錢再無別的話題，似乎隻要給季涼歌錢就是最大的關心了。

季涼歌心裏有些難受，她躺在床上，伸手摸不到抱枕，她把枕在腦袋下的枕頭抽出來，抱在懷裏。有陽光的味道撲鼻而來，清新的氣息，她分明記得她的房間是雜亂無章的，難道是因為許美玲對她有愧疚，所以特意整理了房間嗎？

她不去想，閉上眼睛隻想睡覺，酒精讓她的頭腦一陣陣發熱，身體也燥熱起來，門外的敲門聲依舊不斷。這次換了個人，季川夏一直站在門外敲門。

“季涼歌，你快點開門！我給你道歉！季涼歌！”

聲音持續了很久，季涼歌實在受不了，起身開了門。

“你煩不煩啊？我現在要休息！”季涼歌仰頭望著季川夏。

客廳的燈撒到過道上有微弱的光，季川夏背對著客廳，整個人隱匿在燈光下。他的表情很難看，修長的睫毛撲閃著如蝶翼般的翅膀，瞳空裏的星光印出了無數個季涼歌。

“你走錯房間了。”

季涼歌有些錯愕，站在門外看了看房內的布置，怪不得房間如此幹淨，怪不得枕頭上有一股清香，原來，不是許美玲給她準備的，而是給季川夏準備的！

她心生厭惡，嘴角流出了痛苦的笑容，她冷笑一聲說道：“哼！我就知道，他們根本就不關心我！”

季涼歌轉頭就準備走，卻被季川夏拉住了手，“季涼歌，對不起，我把我這個月的生活費賠給你。”

“放手！我不需要你的錢！我會活得好好的！我會好好活著給你們看！哪怕沒有奶奶的日子我也挺過來了！一個人生活又怎樣，我又不是少了你們就不能活了！我會牢牢記住你爸爸給我的那一巴掌，還有，我不會認你做哥哥，也不會叫你爸爸為爸爸，你也沒有權利叫我媽媽為媽媽，我們之間沒有半點關係。我恨你！是你搶走了我的家庭！我恨一切讓我家庭支離破碎的人！”

季涼歌發泄地說完這一通話，甩開季川夏的手，走進一邊的房間。

“砰——”

房間門發出猛烈的聲響。

她的語氣裏分明帶著難受，剛才她的表情完全要哭出來，她卻強忍著，也許她的內心是脆弱的，隻是外表佯裝著強大。

可是在季涼歌的隻言片語裏，季川夏捕捉到了什麼信息。

她不會叫他哥哥，他也沒有權利叫她的媽媽為媽媽，他們不是一家人，她恨他……

季川夏深受打擊，從小就沒了媽媽的他多渴望能有一個媽媽出現，當季偉明告訴他，他就要擁有媽媽的時候，他興奮得跟孩子一樣，一夜都沒有睡著，卻沒想到見麵的第一天就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難道這是生命中無法躲避的一個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