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一個晚上,季川夏都輾轉難眠,天亮的時候才微微小憩了一下,不多時鬧鈴就響了。
習慣不在雙休日睡懶覺,季川夏很早就起床了。他看到許美玲正在為他們準備早餐,季偉明正在洗漱,而季涼歌的門始終緊閉。
季川夏走到季涼歌的房間門口,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他的腦海裏,依舊回蕩著她充滿怒氣的語句,和她眸子裏隱忍的悲傷。他歎了一口氣,先去洗漱了。
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早餐,季川夏開心得像個孩子般,許美玲就坐在他的對麵,他看著許美玲的臉,有那麼一絲感動。
他仿佛回到了小時候有媽媽的日子。季川夏眯起眼睛,仿若看到一家人和和睦睦地吃著早飯。有多少個日子,季川夏都躲在被子裏想念媽媽的麵容,可無論怎麼閉上眼睛都想不到媽媽的臉。自從爸爸跟媽媽離婚之後,媽媽就隨著一個陌生男人去到很遠的地方,沒有再回來過。
不知道現在的她,過得是否幸福快樂呢?
季偉明看到季川夏正在發愣,便朝季川夏揮揮手:“川夏,我來介紹一下,這是你的新媽媽。”
“不用介紹了,昨晚我跟川夏聊了好久呢。”
許美玲的微笑頓時讓季川夏思緒萬千,仿佛有一幕幕在季川夏的眼前播放。
每每放學的時候,校門口總是擁滿了來接孩子的家長,他們的媽媽牽著他們的手,讓小小的季川夏心裏非常難受了,他多希望自己也能有媽媽來牽著。
現在,他終於有這個機會了!
“川夏,聽說你這半個月都在外地參加封閉式競賽,你看你,這麼瘦,你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要多吃點!” 許美玲關切地對季川夏說。
這一句話,使季川夏又陷入了回憶。爸爸結婚的那天,季川夏因為要參加封閉式競賽,所以沒有參加婚禮。直到昨天,季川夏才跟許美玲第一次見麵。才一見到許美玲,季川夏就感覺到一陣溫暖。長久缺失母愛的他,因為季涼歌的媽媽跟自己的媽媽長得有些像,所以很快就接受了她。
“嗯,謝謝媽媽。”季川夏朝著許美玲露出陽光一般的微笑。
就在這時,季涼歌的房門打開了,她打著哈欠走了出來,看著麵前的三個人坐在一起正興致勃勃地吃早餐,她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季涼歌從來沒見過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坐在一起吃早餐!許美玲從來不會下廚給她吃!陪在她身邊的一直都是奶奶,為什麼剛來這個家,許美玲就會親自給季川夏下廚,而且還親自拿吃的給他吃?
嗬,世界多麼不公平。
季涼歌真想冷笑,心裏仿佛有一陣冷冽的風吹過,凍得人直打哆嗦。
她瞪了季川夏一眼,她沒想到季川夏這麼有本事,在第一天就虜獲了許美玲的心,而她到現在,還沒有得到這家人的認可。
她不稀罕得到認可,她始終都是恨他們的,她不需要得到他們的關懷和愛。況且這個家本身就不屬於她,她隻喜歡原本的家,就算沒有特別多的關愛,那也是溫馨的一家。
季涼歌的內心無法平靜,於是,她走到季川夏的身邊故意碰了他一下,正在切比薩的季川夏沒有注意,比薩掉在了地上。
季涼歌看見這個情況,立刻冷嘲熱諷地說:“哎呀,真不好意思,把你的比薩弄掉了,像你這麼用功學習、品相兼優的學生,要多吃點補補呀。來,我幫你撿起來吧,餓了可不好喲。雖然它剛才掉在地上了,不過食物掉在地上三秒之內,撿起來還是能吃的。”
季涼歌撿起掉在地上的比薩,對著季川夏的臉使勁吹。
吹完之後,季涼歌又想把比薩塞到季川夏的手上。
季川夏雙眼緊緊地盯著季涼歌手上的比薩,瞬間臉色蒼白。
“你還要拿給我吃嗎?”季川夏反問。
“是呀,讓你好好補補身子嘛。對了對了,上麵的青椒可是含有大量的維生素呀,不過剛才被我不小心踩了一腳,但你放心,維生素可是沒流失哦。”
眼看著季涼歌就要把掉在地上的比薩放在季川夏的碟子上,季偉明立刻嚴肅地板起了臉。
“季涼歌!”
季涼歌停頓了問道:“幹嗎?又想打我嗎?”
“你!” 季偉明用力地把刀叉放在碟子上發出聲響。
“我?我怎麼了?我隻是不小心把食物弄掉地了,撿起來而已,我錯了嗎?”
“掉地上的東西能吃嗎?你爸沒教你嗎?” 季偉明嚴厲地說著,這番話把季涼歌激怒了。
“我爸有沒有教我,還輪不到你來教訓!”季涼歌說完,狠狠地把比薩拍在桌子上就去洗漱了。
許美玲碰了碰季偉明的手臂,勸他少說兩句,卻惹來季偉明的怒言:“怎麼?我說兩句不行嗎?這孩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必須要教育!”
季偉明的教育在季川夏身上得到了良好的體現,所以他很欣慰地看了季川夏一眼。
“今天是我們一家團聚的日子,晚上我和你媽帶你們去餐廳吃個團圓飯,順便去超市逛逛,置辦點兒家裏缺少的東西。” 季偉明看著季川夏,臉上露出會心的笑容。
“我不去!”季涼歌一邊帶著怒氣地刷牙,一邊探出頭來回答道,“今晚別人約我。”
“推掉!”季偉明很幹脆地說出兩個字,麵對季涼歌他沒必要露出很慈祥的一麵。
“憑什麼?你有什麼權力幹涉我的生活?”
“憑我是你爸!”
季涼歌衝回衛生間把嘴裏的泡沫洗掉之後,怒氣衝天地走出來大聲說道:“我沒你這個爸爸!我隻有一個爸爸!你算什麼東西?”
季涼歌不說倒沒關係,一說又是惹來一個巴掌。
季偉明快步上前,用力地甩在了季涼歌臉上,緋紅色的印記瞬間冒了出來,昨天的傷疤還未褪去,今天卻又有新傷覆蓋上來。
“季偉明,你給我記住了!我這輩子都不會認你這個爸!”
季涼歌憤怒地瞪了季偉明一眼就摔門而出。
季偉明氣得捂著心臟的位置坐在椅子上,指著大門氣喘籲籲的說道:“一定要教育!一定要教育!”
季川夏看在眼裏,決定要把季涼歌追回來,不論她是否討厭這個家,她現在都是他們家的一員,他不能放棄任何一個,更何況,他對她還有歉意。
季川夏皺著眉頭,心裏壓抑得難受,精致的五官扭曲在一起。
他放開季偉明的手臂追了出去。
“季川夏!你去哪裏?!”身後傳來季偉明的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