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我才不得不承認,徐惑變了。
我無法控製地回想起了曾經的徐惑。
我自幼父母離異,他們各自建立了新的家庭。
於是我就成了那個無處安放的孩子。
我在兩個家庭之間徘徊,如同無根的浮萍一樣,始終無法找到自己的立足之地。
隻有奶奶願意接納我,願意給我一個家。
我和奶奶相依為命,共同度過了漫長歲月。
後來奶奶年歲漸長,身體狀況也每況愈下。
沉重的醫療費用壓得我喘不過氣。
我最束手無策之際,是徐惑從天而降,化解了我的困境。
後來,奶奶去世時,也是徐惑寸步不離的陪著我,幫我妥善料理完後事。
自那時起,徐惑便成了我心中除奶奶之外,最為特別的存在。
為了他,我甘願做出任何妥協。
於是,追隨徐惑這件事,不知從何時起成了我生活中的一部分。
可徐惑卻對我深感憎惡。
對方緊蹙的眉頭,反感的神情,以及透著不耐的語調,無不像利刃一般刺痛著我。
他不要我的錢,也不要我的愛。
直到此刻,心臟才後知後覺地感到疼痛。
我的心中空落落的,似乎有某種東西正在悄然無聲地從我的心底漸漸消逝。
不等我想清楚,又聽到包廂裏傳出了白嫣的聲音:
「阿惑,你們這樣說若期不好吧?」
「你就不怕她知道了,跟你鬧嗎?」
白嫣故作關切地問道。
徐惑有些心不在焉地冷哼了一聲,語氣輕慢的說:
「鬧就鬧唄,她又不是沒鬧過。」
「反正最終,她還是會卑躬屈膝地向我求和。」
徐惑滿不在乎地說。
眾人的歡聲笑語透過門扉傳來,半是恭維半是戲謔的調侃道:
「對了,那女人什麼時候能到啊?我已經等不及看對方被逃婚後的表情了。」
「她該不會紅腫著一雙眼來吧?」
徐惑口吻極淡地用深信不疑的語氣說道:
「她那麼愛哭哭啼啼,待會指不定要哭成什麼樣子呢。」
他惡劣地說道:「說不定,她都是眼含熱淚匆匆趕過來的......」
我聽著徐惑有些飄渺的聲音,心中一片混亂。
未等我聽完後麵的話,一雙大手從背後伸出,捂住了我的耳朵。
我愣了下,扭頭對上了徐青諭的目光。
徐青諭垂眸看著我,眼裏藏著我看不懂的情愫。
錯覺一般,我從他的眼神中,似乎看到了心疼的情緒。
「怎麼不進去?站在外麵不冷嗎?」
徐青諭輕啟唇,無聲問道。
男人溫熱的指尖輕輕蹭過我的耳根,留下了一抹灼熱的痕跡。
四目相對時,我耳根的熱度逐漸攀升。
我望著他搖了搖頭,有些不自然地躲開男人的掌心。
我扯出了一個略微苦澀的笑容,無聲扯開話題:
「還是算了......我不太適合這種場合......」
徐青諭含笑看著我,靜靜地聽著,語氣柔和的問我:
「林若期,我想聽的是你的想法,你想進去嗎?」
男人低垂著眼睫,慢慢地看著我說:
「如果你想進去,我會陪你一起。」
「如果你不想,那我送你回家好嗎?」
我征征地看著徐青諭,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輕聲問道:
「我想去見徐惑,你要一起嗎?」
徐青諭的眉宇間浮起淺淺的笑意,對我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
他拉住我的手,在我錯愕的眼神下,拉我走進了包廂門內。
我看著男人寬闊的背影,忽然產生一絲錯覺。
我好像在哪裏見過徐青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