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結束後,我換下了繁重的禮服。
還沒來得及休息一下,一條消息就卡著時間彈了出來:
【白嫣:若期,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我卻沒能參加,我的心裏實在是過意不去。】
【白嫣:我特意開了個包廂,想當麵給你賠罪。】
她將定位發送過來,繼續發道:
【現在萬事俱備,隻欠你這個“東風”了,若期,你就給我一個道歉的機會嘛。】
我抬手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想也不想的回拒道:
【不用了,謝謝。】
我放下手機,懶懶地半靠在牆上,閉目養神。
剛合上沉重的眼皮,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我眯著眼接通電話,一道熟悉的嗓音不悅的響起:
「林若期,你在給誰擺臉色看?」
「阿嫣好心邀請你,你別不識抬舉。」
聽到他這麼說,我隻覺得心中苦澀難言。
我張了張口,聲音有些委屈的說:
「阿惑,我今天已經很累了......」
但我話還未說完,徐惑便不耐煩地拋下一句話,隨即結束了通話。
「別跟我找這些拙劣的借口了,限你三十分鐘內馬上滾過來。」
我看著被掛斷的電話,不禁感到一陣恍惚,回想起了從前的徐惑。
那時的他麵對我時,臉上還會露出輕淺的微笑,眼神亮如寒星,從不掩飾自己對我的愛意。
可是從何時起,這個總是紅著耳根看向我的少年,臉上開始露出了嫌棄的神情?
又是從何時起,徐惑對我所傾注的愛意,也親昵地轉向了他人?
我心中忽地升起一股恐慌。
仿佛某段極為重要的關係,正在一點點無從抵抗地被斬斷。
我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打車向白嫣發的位置趕去。
趕到地方後,我剛要敲門進去,就聽到了徐惑不走心的聲音:
「真不枉我忍著惡心向她求婚,你們都不知道她當時的表情有多可笑。」
話音剛落,周圍頓時響起一陣嘲諷的笑聲。
「她居然還真妄想著和你結婚,也不想想自己配不配。」
「這下她還不上趕著給徐少獻身?」
有人輕佻的吹了聲口哨,揶揄的問道:
「我看她身材還挺妖嬈,滋味如何啊徐少,玩著爽嗎?」
徐惑嗤笑了一聲,笑容中透著毫不掩飾的惡意:
「我可不敢碰她那種便宜貨,身上指不定有什麼病呢。」
此話一出,立刻引起了一陣哄笑聲,連徐惑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你要真想知道爽不爽,就親自去試試,反正她這種人給錢就能上。」
「這種人最是缺愛。」
「我不過是給她花了點錢,說了兩句體貼的話,她就能愛得死去活來。」
聽著徐惑無所謂的語氣,我的心臟猛地一緊,整個人僵在原地。
我萬萬沒有想到,徐惑竟然是如此看待我的。
我的大腦有幾秒是停止運轉的。
我一直知道,徐惑身邊的朋友,那些出身豪門的人看不起我。
他們覺得我是便宜貨,以為稍稍付出點金錢,我就會恬不知恥的貼上去。
可我不會。
也許相較家世而言,我確實是他們口中的“便宜貨”。
但我的愛不是。
我什麼都沒有,唯一剩下的就是一顆真心。
我毫無保留地獻給了徐惑。
可對徐惑來說,這卻是最一文不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