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推開門的最後一秒,我隱約聽到了徐惑說的最後一句話:
「看我說什麼來著,這才過了幾分鐘,她就急不可耐的趕來了。」
徐青諭一臉平靜地推開了門,對上了眾人詫異的目光。
包廂內陷入了詭異的沉默,眾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我們緊握的雙手。
徐惑回過神來時,整個人仿佛籠罩上了一層寒霜。
他陰沉著臉,掃了眼我們交握的雙手,用充滿幽怨的目光凝望著我問:
「我倒是小瞧你了,小叔這才剛回來,你就這麼快勾搭上了對方。」
徐惑厲著一張臉,目光一寸寸地從我的眼睛移到徐青諭的臉上,語氣有些惻然:
「小叔,我之前怎麼不知道,你原來有愛撿人破鞋的習慣?」
聽著徐惑詆毀的言辭,我的一顆心直墜下去,心中苦澀難言。
徐青諭皺了皺眉,眼神冷冷地看著徐惑,用不容置喙的語氣說道:
「徐惑,給她道歉。」
徐惑眯起眼,靠坐在沙發上環住白嫣的腰肢,一個眼神都沒分給徐青諭。
他盯著我,淡淡地瞥了一眼自己身側空出的位置,示意我過去。
我看著他,沒有動。
幾不可聞的笑聲從徐青諭的喉中溢出。
他毫不避嫌的當著徐惑的麵,緩緩收緊握住我的掌心,再次重複道:
「道歉,別讓我說第三次。」
聽著徐青諭的話,徐惑的臉上忽然露出一點笑容,但那笑意冰冷又惡劣。
他笑眯眯地站起身,拿起酒桌上的紅酒遙遙朝徐青諭敬來。
又在下一個瞬間,毫無預兆地將酒杯狠狠擲了出來。
徐青諭下意識側過身,將我護在懷中。
酒杯擦著徐青諭的側臉砸向地麵炸開。
杯中酒液濺落在徐青諭身上,瞬間染紅了一大片布料。
徐惑輕輕笑了一聲,語氣有些歎息:
「小叔,我敬你一杯。」
「可惜我手邊隻有這一杯酒,不能讓你盡興,實在是有些遺憾。」
狹小的空間內,場麵一度變得混亂起來。
徐青諭反應過來,死死地盯著徐惑,怒氣衝衝地朝對方走去。
我擔心徐青諭和徐惑會動手打起來,便緊緊抓住對方的手臂,懇求道:
「別去......求你......」
徐惑看我伸手攔阻,眼中霎時浮動狠戾的怒意,語氣惻然的低聲罵了幾句。
徐青諭聞言攥緊拳頭,試著掙脫我的阻攔。
我緊緊握住他的手,固執地不肯鬆手,掌心下是男人爆起的肌肉線條。
白嫣站起身,抬手撫了撫徐惑心口,用輕柔的聲音對徐惑說:
「阿惑,為這種人衝動不值得。」
徐惑扭頭看了白嫣一眼,露出了一個安撫的笑容,輕輕拍了拍她的手。
這親昵,熟練的動作讓我一時有些恍惚。
我的視線不自覺地落在白嫣無名指的鑽戒上。
和我簡約普通的款式不同,白嫣的那枚鑽戒奢華又精致,上麵鑲嵌的鑽石碩大圓潤。
和徐惑手上的那枚鑽戒如出一轍。
徐惑求婚的那一刻,沉浸在喜悅中的我,並沒有意識到他遞上的戒指尺寸偏大。
更沒有察覺到,自己指間的戒指與徐惑的那枚並不適配。
現在想來,原來另一枚戒指根本從未在我手上。
我忽然感到一種淡然。
反正從始至終,徐惑都不曾正眼看過我。
在這段感情裏,難過的隻有我自己。
回過神來,我放開徐青諭的手臂,闊步走向徐惑。
徐惑見我朝他走來,向徐青諭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我平靜地看著徐惑的眼睛,伸手摘下了那枚不合手的戒指,語調毫無起伏的說:
「徐惑,我們分手吧。」
徐惑的笑容僵在了唇角,神情一片空白,像是沒有聽懂我的話。
我將戒指放在桌上便毅然轉過身,沒去看徐惑的表情。
我拉過徐青諭的手毫不猶豫地往外走。
這是第一次,我對徐惑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