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彥嗎?您父親剛剛突然暈倒,情況很危急,現在正在搶救,請盡快來醫院一趟!”
“目前你父親的血庫告急,希望你做好心理準備。”
怎麼會......
明明我親眼看到他躺回了屋。
來不及思考,我抖著手,瘋狂撥打沈茹雲電話。
隻有她,隻有她能救養父!
一遍。
兩遍。
等我狂奔到醫院,沈茹雲終於接通了。
“怎麼,知道錯了?我告訴你,你現在想來公司當保潔都沒門兒。”
“沈茹雲。”
我打斷她,嗓音裏是從未有過的哽咽。
“救救我爸。”
“江彥,你還要不要臉,連你親爸都詛咒,明明他剛剛還。”
聲音戛然而止。
“還你爸需要輸血,你怎麼不說他在火化?”
她似乎把手機拿遠了一些,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
“小遠乖,輕點咬。”
“再說了,你爸的死活跟我有什麼關係?別拿這種事來道德綁架我,有這時間你還不如出去賣,給你爸掙個棺材本兒。”
“你要是能來公司門口扇自己十巴掌向小遠道歉,我興許還能信。”
那時我太心急了,尚且沒有注意到她語氣裏一閃而過的心虛。
恰逢生父發來消息,附近血包最快調動也要三個小時以上。
“......好。”
我閉上眼,眼淚無聲咽到肚子裏。
早高峰車流擁擠,等我跌跌撞撞地跑到公司樓下已經過了一個小時。
卻看見公司大門貼著我的黑白照片。
「江彥和狗不得上樓。」
眾目睽睽之下。
我跪在大廳裏,緩緩抬起手,用盡全身力氣。
“啪!”
羞辱感如洶湧的潮水般將我淹沒。
可我不能停,我也不敢停。
我知道沈茹雲和蕭遠一定在辦公室裏欣賞我的狼狽。
我咬著牙,繼續抬手,一下又一下。
直到臉上的皮膚麻木滲血。
廣播聲響起,沈茹雲尖銳得意的笑聲傳了出來:
“你和你爸真是一個模子刻出的下賤,不過啊,你爸比你更會做奴才。”
“你不會以為做這點事兒我就能原諒你吧?現在大喊一百遍‘我對不起蕭遠’,我就去救你爸。”
我咬著嘴唇,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呼吸不由得變得急促。
“對不起,我對不起蕭遠!”
嘶啞的聲音在喧鬧的公司大廳裏顯得單薄又滑稽。
這一刻,沒人記得我是公司的功臣。
周圍瞬間爆發出一陣陣哄笑,更有看熱鬧的隨手將垃圾砸到我頭上。
怒吼到第二十遍的時候,我猛地咳出一口鮮血。
沈茹雲終於玩夠了。
她慢悠悠的走到我麵前,高跟鞋用力踩在我肩膀上。
視線上移,從腳踝到小腿,紅暈和吻痕蜿蜒盤旋。
“小遠,你覺得我應該原諒他嗎。”
蕭遠臉上的笑都遮不住,看見我的慘狀,他衝我比了個口型。
“衣服洗好了嗎?”
轉頭佯裝大度地勸沈茹雲信我。
“江彥,你真該和小遠學學,明明都是男人,你怎麼就那麼計較?”
“行吧,看你這麼誠心,我就走一趟。”
心中瞬間燃起一絲希望,甚至生出詭異的想感謝蕭遠的念頭。
我急忙拖著滿是傷痛和疲憊的身體,艱難地站起身。
“可是茹雲,我胳膊好疼!”
下一秒,沈茹雲毫不留情地一腳踹到我肚子上。
“孰輕孰重我還是能分得清的,我先送阿遠去醫院,等過兩天再去看你們。”
沒有絲毫猶豫,她轉身親昵地扶著蕭遠:
“都怪你非要玩什麼蠟燭,現在好了,照片審核又沒過,你還受傷了。”
餘光看到像死狗一樣癱在地上的我,沈茹雲啐了一口吐沫。
“誰讓你和我拿喬,你爸要真死了也算你活該,江彥,做錯事了就要付出代價。”
“這次我要扣你五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