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養父終究是沒等到我回來。

我接過護士遞過來的手機，看見頁麵上還閃爍著沈茹雲發的消息。

“還算你老實，江彥有你這樣聽話的爹，也算是他的福氣。”

再往上翻，我幾乎連站都站不住。

與此同時，生父生母趕來。

他們一早接到了這邊的消息，已經派人將養父心臟病突發的原因查清楚了。

監控視頻裏，養父拿著避孕藥，一瘸一拐地往公司走。

他不識字，不會打車，滿腦子都是要給沈茹雲送她口中的胃藥。

短短三公裏的路程，硬生生摔了兩次。

等到辦公室門口，他又親眼目睹沈茹雲和蕭遠做的荒唐事。

不等看完，我再也忍不住，將手機摔到地上。

“爸，媽。”

我擦了一把淚。

往日裏所有的好聚好散，在這一刻都化作了恨：

“我要讓沈茹雲付出代價。”

七天後，養父下葬的當天，沈茹雲抽空回了一趟我家。

“江彥，小遠胳膊到現在都沒好，就是被你那天嚇得，你應該跟我去照顧他。”

她一把拽住我，突然發覺我瘦得厲害，有些怔愣。

“你怎麼了。”

餘光瞥到我準備的紙錢，她臉色發白。

“你爸不會真的......”

沈茹雲眼神亂瞟著，似乎是想到了我們的過去，臉上終於騰生出一絲不忍：

“你別誤會，那天晚上我腸胃炎犯了......再說了，我也沒想到你爸體質那麼差，一折騰就。”

“江彥，這事兒是我不對，這樣吧，我給你加分兒。”

沈茹雲曾經許諾過我，隻要考核表到100分就接受我的求婚。

她核算好分數後，當即大發慈悲道：

“四舍五入，等你處理好我們就結婚。”

“好。”

出乎她意料，我一口應下。

“就明天吧，我們的婚禮，我天天都在籌備。”

沈茹雲憐憫地掃了我一眼，臉上最後一絲心虛漸漸被輕蔑取締。

“江彥，你還真是夠愛我的。”

“是啊。”

我勾起唇角，笑意不達眼底。

......

次日。

我動用關係，宴請商圈裏所有有頭有臉的大佬齊聚一堂。

十年來夢寐以求的夙願達成，我卻隻覺得惡心。

“江彥。”

臨近登場的前夕，沈茹雲突然把蕭遠叫到化妝屋裏。

“我爸媽走得早，我身邊信得過的也就小遠，一會你先讓他上台，等我們拍好照你再過來。”

幾乎是擺在明麵的挑釁，我卻依然保持著微笑。

“當然可以。”

在蕭遠的要求下，我跟在兩人身後，親手為他們推開通往婚姻殿堂的大門。

一牆之隔，屋內一片愕然。

巨大的LED屏幕上，先是出現了沈茹雲和蕭遠不堪入目的聊天記錄，緊接著，照片切換成了那些審核沒有通過的視頻。

沈茹雲下意識地跑過去遮擋屏幕，可卻因為婚鞋一早被我動了手腳，她狼狽地摔在地上。

蕭遠則抄起手邊的酒杯往屏幕上砸。

但台下人手一份的證據，早就被翻閱到底。

他跳梁小醜般瘋狂地怒吼著，卻被角落裏衝上來的女人拽著頭發按倒地上。

這樣的鬧劇持續了整整5分鐘。

我才理了理領結，不緊不慢地走到聚光燈下。

“那麼，婚禮現在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