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我話音剛落的一瞬間,蕭遠就捂著嘴,佯裝震驚般擠出了兩滴淚。
“江哥,好好地怎麼辭職了呢?你在公司這麼多年,對公司了如指掌,端茶倒水這些工作哪能離開你?”
“是不是因為我,沈總,你還是給我開了吧,我,我大學畢竟學的商科,也沒當過服務員,這方麵肯定不如江哥擅長。”
三言兩語,把我塑造成一個遊手好閑的廢物。
偏偏沈茹雲這個蠢貨聽了進去,還驕傲地挺了挺腰杆兒。
“江彥,你不會覺得公司離了你就不轉了吧?我早就想給你辭了,天天跑東跑西,還拿那麼高的薪水,你自己覺得你配嗎?”
“沒有你,公司在我和小遠的帶領下隻會越來越好。”
我點了點頭,臉上依舊保持著微笑。
卻不自覺捏緊了拳頭。
為了拓寬海外業務,整整三個月,我每天隻睡兩個小時。
甚至僅僅是完成一單普通的合同,我都需要忍著胃病和各個老總喝到天明。
但這些,在她沈茹雲心裏,僅僅是貪玩。
“拭目以待。”
掛斷電話,我再也忍不住疲憊,叫了輛出租回家。
這次辭職,並不是我頭腦一熱的結果,而是做了無數次考量。
到底怎麼樣才能讓沈氏上升一個階層。
如何能最大化地利用我親生父母手裏的資源,達到共贏。
我原本是想著,在一切安排妥當之後,尋個機會告訴沈茹雲我是首富的獨子。
如今還真是慶幸,我沒說出口。
養父正好今天出院。
他看見家門口停了一輛出租,在發覺是我從上麵下來後,有些疑惑。
“小彥怎麼......”
盡管錢對我來講隻是一個數字,可我也是能省再省,想把所有的,最好的都給沈茹雲。
連出租都舍不得打,每天靠地鐵和公交穿梭。
“爸,你願不願意和我去另一個城市生活。”
養父親眼看著我們的關係慢慢破碎成了今天這種不可挽回的地步。
他歎了一口氣,沒有像往常一樣勸我。
“是爸拖後腿了,如果小彥生在有錢家裏就不會這樣了。”
“爸對不起你。”
再苦再累都不掉一滴淚的老人,刹那間在我麵前紅了眼眶。
鼻子一酸,我連忙別過頭。
“別這麼說,爸,是我們不合適。”
“我先去收拾行李,我們明天就走。”
我想了想,還是沒有將找到親生父母的事告訴他。
養父年紀大,又因為獨自撫養我鬧了一身病,貿然受到刺激並不利於康複。
幹脆轉身推開臥室門。
可剛一進門,我就捂住了鼻子。
空氣中飄散著濃濃的麝香味,垃圾桶,床下,到處是紙團。
沈茹雲那件豔紅惹眼的肚兜,此刻布滿令人作嘔的白濁。
肚兜之上,一張顏色鮮豔得紮眼的便利貼格外突兀。
字體肆意張揚。
明顯不是她的手筆。
「好好洗,和分數掛鉤。」
我忍著惡心,一腳踢開。
卻勾到了和衣服纏在一起的男士內褲。
強烈的不適感直衝腦門,我用力錘著胸口,回頭看到一整麵牆上都是她製定的結婚考量表,深呼了幾口氣。
一點,一點,將這個困擾了我整整一年的紙張,撕得細碎。
可我沒想到,天剛亮,我就接到了醫院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