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頓時愣住了。
他原本嘲諷的表情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嚴肅與震撼:“什麼意思?三年前......不是我的腦子裏隻有一個良性肌瘤嗎?什麼癌變?”
陳晨上前抓起顧明的衣領:“是宋雨聯合主治醫生騙了你,因為當初手術的風險極大,稍有不慎,就會徹底成為傻子,她為了讓你安心奔赴自己的仕途和前程,不惜拿自己終身躺在病床上做代價,也要成全你!”
“她要是真嫌你沒錢,她會傻傻的陪著你吃那麼多年的苦嗎?你說她出軌,那你現在功成名就也不缺人脈,你找到這個所謂的情夫了嗎?如果真的有這個情夫,宋雨怎麼會像現在這樣,任你折辱!”
“這......”
顧明一時語塞。
許安安見情形不對,趕忙插嘴:“這你有什麼依據?你看她現在不還好好的嗎?淨拿那些胡編亂造的事情說事兒,主治醫生現在又不在這裏,你拿什麼證明?別滿口謊言地替宋雨狡辯!”
“誰說沒有證據了!”
陳晨抹了把眼淚:“宋雨身上,是不是有一個隨身帶著的日記本?那上麵是宋雨有關的所有事情,是在她經曆手術之前,生怕自己忘記你而寫下的所有事情,如果你還是不相信,那你就不妨現在掀開宋雨的頭發,看看上麵是不是有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疤!”
不,不要......
眼皮發重,我很想阻止陳晨說出這一切。
但已經晚了。
我看著顧明輕而易舉地從我的包裏拿過了日記本翻閱,又顫抖著掀開了些許我後腦勺的頭發。
霎那間,他崩潰地像個孩子,不停地搖晃著我的肩膀,嘶吼著問我為什麼。
我勉強地笑了笑,如釋重負。
“因為......”
“我愛你勝過愛自己啊,笨蛋。”
說完這句話,我的視線陷入了徹底的黑暗。
這一覺,我睡得很沉。
我夢見小的時候,孤兒院提議讓我們自己給自己重新取一個名字,顧明一臉興奮地讓我改成宋雨。
我問他為什麼。
他說,因為我來孤兒院的那天,原本連下了整整五天的大雨,突然停了。
所以我一定有送走雨的魔法,不如就叫做宋雨。
其實,我並不想改。
因為我感覺宋雨很難聽,一點都不像言情劇裏的女主。
但顧明太煩人了,一直纏著我。
我就隻好答應了。
“我給你取了新的名字,那作為交換,你也給我取一個新的名字吧!”
“嗯......”
我依稀記得,小時候媽媽喝過一款很好喝的奶茶,好像叫做古茗。
“那你就叫顧明吧。”
類似於這樣的片段,像是走馬燈一樣從我的腦海中一一閃過,比我的日記本還要詳細百倍。
我......是不是要死了?
“宋雨!宋雨!你能聽見我們說話嗎?你醒醒,你醒醒宋雨!”
好煩人的聲音。
和小時候的顧明一樣煩人。
一陣白光閃過,我逐漸睜開了眼睛。
顧明和陳晨坐在我病床上,旁邊是當年給我帶來人工顳葉的主治醫師,李醫生。
“醒了!李醫生她醒了!是不是代表她沒事了?”
顧明顫抖著握住我的手,差點喜極而泣。
陳晨也一臉期待地望向李醫生。
但後者,卻一臉凝重地搖了搖頭。
“情況並不是很樂觀。”
“宋雨大腦裏的人工顳葉能夠支撐整整三年,已經大大地出乎我的意料了,經過檢查,這次她的暈倒......已經說明人工顳葉的使用效果已經快到盡頭了。”
顧明愣住了。
“使用效果已經快到盡頭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李醫生心有不忍地看了我一眼。
“這句話的意思是,最多不超過三個月,宋雨就要完全變成癡傻的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