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不是來過這裏無數次,我一定會懷疑自己走錯了地方。
因為眼前的福利院不僅煥然一新,而且還增添了許多高級設備。
我攔住了平日裏和我最親的一個弟弟,蹲下來問他:“小石,這裏有政府重新投資了嗎?怎麼變化這麼大呀?”
小石卻在看到我的一瞬間,眼神突然一變,突然大喊起來:
“賤女人來了!賤女人來了!快看!是賤女人!”
我還沒來得及思索其中的深意,便被數不清的石頭砸中了後背。
驚愕地回過頭,我才發現曾經那些甜甜地叫著我“姐姐”的孩子們,猛然之間如同厲鬼上身,“齊心協力”地拿著石頭砸著我。
小石率先解答了我的疑惑。
“顧明哥哥說了,是你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這些院裏的東西都是顧明哥哥買的,我們答應了他,你來一次我們就打你一次!”
心臟疼的像是被一把匕首插了進去。
我茫然地想要按住它止血,卻感覺血液四濺,摁哪裏都沒用。
“打死她!打死她!隻要把宋雨這個賤女人打死,我們就有更多的錢了!我們就有錢上學了!”
小孩子的手裏完全不收力道,小石子瞬間劃破了我的額頭,鮮紅的血液滲透下來,配上我慘淡的臉色,宛如一個瀕死的女鬼般麵目可憎。
“鬼,鬼啊——宋雨姐姐變成鬼了!快跑!”
小石一向最怕恐怖片,第一個尖叫著逃走。
不到幾秒鐘的時間裏,十幾個小孩頓時跑的無影無蹤。
我蹲坐在原地,自嘲一笑。
背包裏特意帶過來的零食,最終喂給了唯一一個肯主動靠近我的橘色流浪貓。
它好乖。
我一邊摸著它的臟兮兮的毛發,一邊流著淚,一個人待了很久很久。
顧明結婚的那一天,有百十輛婚車相繼接送,可謂是相當氣派。
我站在路邊,聽著行人滿是羨豔的議論聲,沒吭聲。
突然,手機鈴聲叮當作響。
我接起,發現電話那一頭竟然是許安安。
“喂,你不是說會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嗎?你人死哪去了?錢你不想要了?”
我歎了口氣,隻感覺腦袋裏一陣一陣鈍痛傳來:“那筆錢我不需要了,況且你也不希望新郎的前女友出現在自己的新婚典禮上吧?祝你們新婚快樂,份子錢我就不出了。”
“不行!你必須來!你要是不來,我就把你喜歡的那隻流浪貓搞死!”
“什......”
“醫院裏有我的眼線,你最近不是養了一隻流浪貓在病房裏嗎?它現在就在我手裏,我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你要是不來,我就直接剪斷它的手腳。”
貓咪的哀嚎從電話那一頭傳來。
我心裏一緊。
“我去還不行嗎?你別為難一隻小動物!”
烈酒一杯接著一杯地往下灌。
一旦我稍有拒絕,許安安就會意有所指的咳嗽一聲,拿流浪貓的性命作為威脅。
不行了。
胃裏翻湧,我實在承受不住,直接“嘔”了出來——
那邊原本正在敬酒的顧明迎聲而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都朝我這裏看了過來,議論紛紛。
“那個就是顧總的前女友,當時劈腿了看不上顧總,現在來婚禮惺惺作態幹什麼呢?”
“誰知道呢?可能想過來釣個金龜婿吧,把自己喝成那樣,不知道在裝給誰看。”
顧明給我遞了包紙巾。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
他順勢湊到我的耳邊:“後悔了嗎?宋雨?”
後悔嗎?
我倔強地搖了搖頭。
日記裏的我說了。
為了救自己最愛的人,不後悔。
顧明的眼神慢慢變了,變得更加冰冷起來。
他伸手,輕輕解開了我胸前的第一顆扣子,隨後朝著眾人笑了笑——
“既然是婚禮,那怎麼能不鬧伴娘呢?”
“宋雨小姐作為我們全場唯一的伴娘,最想要達成的目的就是認識不同的男人,該怎麼做,大家都知道了吧?”
衣衫被不斷撕扯,意識逐漸迷糊。
雙腿被迫分離之時,一道熟悉的聲音打破了這荒謬的局麵。
“顧明!你到底在幹什麼?誰讓你這麼對宋雨的?”
好像是陳晨。
一同在孤兒院長大,後來因為結婚而出國的陳晨。
也是唯一一個,除了我和主治醫師以外知道手術真相的人。
因為顳葉的缺失,我並不記得她長什麼樣子,但好在我們經常在手機上交流,我熟悉著她的聲音。
陳晨一看到我就哭了。
哭的撕心裂肺。
她踉蹌地要去打顧明,卻被顧明的保鏢推倒在一邊。
顧明皺了皺眉:“陳晨,你不要在這裏搗亂,這幾年你不在國內,很多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宋雨為了其他男人而拋棄了我,現在這局麵是她罪有應得。”
“你放屁!”
陳晨無視了我的眼神,朝著顧明尖叫著大喊:“你以為沒有宋雨,你還能當你那個狗屁科學家嗎?早在三年前,你大腦裏的細胞差點癌變,是宋雨把自己的大腦裏的顳葉拿給了你!為了不讓你變成一個廢人,她自己差點他媽的變成了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