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樣的結果,顧明顯然不能接受。
他歇斯底裏,甚至對著李醫生大發雷霆。
“多少錢?多少錢可以搞得定?不就是個人工顳葉嗎?這個壞了,難道不能換下一個嗎?我不管,當初是你給宋雨做的手術!你得對她負責!你說啊,你說到底該怎麼辦!你還想走!不許走!”
“夠了。”
我叫住了顧明,讓李醫生先行離開。
“顧明,我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沒有任性的資格了。”
麵對癡傻的必然結局,我很坦然:“這個結局是我早就預料到的,也是三年前我就準備好承受的,如今你是有家室的人,別再過分糾結於以前的事情了,過好之後的每一步,才是你應該做的。”
“你現在這樣,對得起許安安嗎?”
這句話不知道怎的,猛地觸碰到了顧明的逆鱗。
他突然紅了眼,連語氣裏都帶了幾分哽咽。
“我和許安安才在一起一個月,我就給她花了幾千萬不止,她想要的一切,幾乎我都滿足她了。”
“可你呢?我們兩個作為男女朋友在一起十幾年,我給你花的錢加在一起,有給許安安的零頭嗎?我不僅沒讓你占到我一點好處,就連我引以為傲的事業,也是因為有你才有今天,宋雨,這麼算的話,我是不是更應該對你好一點?”
我搖了搖頭,疲憊地閉上眼。
“人與人之間本來就是不公平的。”
“更何況,愛情有先來後到,人有禮義廉恥,就算你為我花再多的心血,如今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趁許安安還沒有太生你的氣,趕緊回去哄她吧。”
“我們之間,就這樣吧。”
我趕走了顧明,和陳晨一起去了附近的精神病院觀摩。
剛看到牆上作息規律的時間表,我就笑了。
“沒想到清醒的時候沒能活的健康,變成傻子之後,反而到這裏可以接受這麼好的照顧。”
我蹲坐在椅子上,將證件一一交給陳晨:“李醫生並不清楚具體幾個月之後會發作,我也不清楚自己的條件究竟是去養老院還是精神病院更好,到時候如果我態度不好,希望你多有擔待,幫我分辨一下。”
陳晨滿眼複雜地看著我,沉默地點了點頭。
我忽然想起什麼:“對了,差點忘了問你,你這次回國打算待多久?”
“永久。”
陳晨靠在我的肩上,平靜地訴說著殘忍的事實:“我那個美國老公出軌了,背著我孩子都生了好幾個,我是離了婚回國的,沒有了綠卡,我也沒有再回去的資格了。”
她和那個美國男人,相識於大學的選修課裏。
比起當時我和顧明的細水長流,陳晨的愛情像是一朵早上七點美豔盛開的玫瑰,轟轟烈烈的甜美。
但結果,這場為了結束異地戀而遠赴大洋彼岸的愛情,竟然也就這樣。
“也怪我,怪我當時一門心思地沉浸在新婚裏,竟然就這麼傻乎乎的尊重了你的決定,如果當時和你大吵一架,沒準可以攔住你。”
陳晨摸了摸我的頭:“女人為了愛情,會做出驚天動地的傻事情。”
“你是,我也是。”
將相關後事全部商討完之後,我久違地回了趟家。
雖然表麵上說是家,不過實際隻是一個20平米,可以獨自居住的小出租屋罷了。
而許安安站在我的家門口,顯然已經等候多時。
我往後退了幾步:“你想做什麼?”
“把你的臟貓還給你,免得在我家繼續白吃白喝。”
許安安翻了一個白眼,從後麵拿出一個貓貓背包,裏麵裝著的正是那條流浪橘貓。
她怎麼突然這麼好心?
不等我開口詢問,許安安似乎看出我心裏所想:“放心吧,以後我不會再為難你。”
“我和顧明已經和平分手了,他拿錢堵住了我的嘴巴,我懂規矩,自然就不會再向外界說些什麼,你也不要再較真了,愛情這種東西,荷爾蒙上頭的時候誰都可以給,但錢和命可不是。”
“顧明為了你,放棄了奢侈的大好生活不要,現在將他所有的錢都投入到了國外一個新興的醫療團隊中,甚至還借了不少的貸款,就是為了最快速度地治好你腦中的病。”
我腦子懵懵的。
許安安歎了口氣,走之前輕輕拍了拍我的肩。
“我們做女人的,想要過的好,最先要放棄的就是感情和尊嚴,反正你為他付出的事情已經瞞不住了,何必要自己受委屈,繼續做大好人呢?”
“之後的路,就看你自己怎麼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