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離婚協議我是不會簽的,我給你一段冷靜期,等你冷靜了就知道自己剛才說的話有多荒謬了。”
言畢,沈辭言看著我,一片一片撕碎了離婚協議書。
他向我走來,雙手撐開搭在我身後的沙發上,整個身影將我包裹起來。
因為緊咬著牙關,太陽穴突突的,青筋暴起。
嚇得我呼吸一滯。
“我當初說的開放式婚姻不過就是玩玩,你他媽別當真了!”
說完,他一把抓起沙發上的風衣外套,轉身出了門。
大抵是去找夏楠了吧。
我在沙發上坐著,大口大口喘著氣,平複了好一會兒。
什麼開放式婚姻,不過是掩飾自己不斷出軌的借口罷了。
說得振振有詞的人是他,看見我真的有了其他男人,不開心的也是他。
真雙標。
我將地上散落的離婚協議書碎片撿起來,丟進垃圾桶。
記憶在麵前閃回,我突然想起和沈辭言剛結婚時的場景。
當時他還隻是個剛入行的小律師,因為沒有案源,每個月的固定底薪隻有三千塊。
而我在做房產銷售,房產行業不景氣,也很難拿到提成。
我們的積蓄付完房租就所剩無幾,生活過得很拮據。
那時都是沈辭言燒飯,偶爾我們會去樓下吃碗餛飩當夜宵。
十塊錢一碗的餛飩我們隻舍得點一碗,兩個人用塑料勺子分著吃。
稀薄的紫菜在湯麵上浮動,我們口中哈著白氣,吃碗餛飩還要一邊用碗暖手,一邊說上好一會兒話,直到喝完最後一口湯。
後來我又見過那位餛飩攤老板幾次。
他已經盤了一間不大不小的店麵,生意越來越紅火,每次見到我都熱情招呼著:
“我認得你,你們小夫妻總是合吃一碗餛飩,對吧?你老公呢?你們可是好久沒光顧了啊!”
可是後來的沈辭言,吃慣了五星級酒店的山珍海味,恐怕再也想不起那碗餛飩的滋味了。
我還記得有一次,我在售樓處被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摸了一把,氣得和他當場吵了起來。
沈辭言還給我送飯時,正好目睹這一切,毫不猶豫和男人打了起來,還招來了警察。
男人有錯在先,警察自然沒有為難我們,但是我還是被老板炒魷魚了,沈辭言也被打得很慘。
晚上回家,我摸著沈辭言臉上的傷,哭紅了眼。
他腫著的臉擠出笑容:“別哭,這種工作我們不幹也罷!以後我一定要買一套這個小區的房子送給你!”
後來我們真的有了很多錢,可是卻沒有在那裏買房子。
我知道,這也一直是現在的他不願麵對的辛酸過往。
就像我們之間的感情那樣,我的存在隻會無數次提醒他,今天叱吒風雲的沈辭言當初是多麼卑微如螻蟻的窮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