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言看著那張離婚協議書,兩隻手揉著太陽穴,仿佛疲憊到了極致。
良久,他歎了口氣。
“這個人我認識嗎?”
我搖搖頭:“放心吧,不是你這個圈子的人,不會讓你難堪的。”
他笑了,有些苦澀:“別這樣想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想知道你們怎麼認識的......”
怎麼認識的?這很重要嗎?
哦,我懂了。
就像沈辭言自己說的,他每次帶回來的那些女人要麼是生意場上的逢場作戲,要麼是看他事業有成而往他身上生撲的。
所以他大抵不相信什麼真愛不真愛的吧。
其實我有多愛顧南生我自己也說不上來。
但是我知道,他是我這凋敗頹喪的三年裏,唯一照亮我那束光,這便夠了。
“他是個職業電競選手。”我回答得坦然。
“打遊戲的?打遊戲能當飯吃嗎?他能給你買這麼大的房子、買愛馬仕的最新款包包嗎?”
沈辭言嘲諷道。
“林夕,你真是在家待久了,連想問題的角度都變得跟外麵那些十幾歲的高中生一樣簡單了。”
我笑了,是被氣笑的。
“沈辭言,你該不會以為我和你結婚這些年來,圖的是你買的房子和愛馬仕吧?”
沈辭言漫不經心地啜了口茶:“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覺得你現在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太草率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他才會懂,我需要的從來都不是大房子,也不是奢侈品。
我隻知道,麵前的沈辭言再也不是那個七年前向我求婚時會流著眼淚說要拚盡全力讓我過上好日子的沈辭言了。
我想起昨天和顧南生在海邊漫步。
太陽西沉,將餘暉傾灑在海麵上,粼粼波光似跳躍的金箔。
顧南生就是在這時掏出一枚戒指,單膝跪在我麵前。
比我小三歲的男人今天特意穿了板正的襯衫,緊張的漲紅了臉,言辭懇切。
“林夕,和他分開吧,我娶你。”
落日霞光映得我眼淚直流,過往的回憶像濤聲般在耳畔滌蕩,我突然就釋然了。
為什麼我要把自己困在這個漂亮卻布滿荊棘的牢籠中呢?
我原本那麼渴望自由,渴望真心。
眼淚淌了多久,顧南生就跪了多久。
直到後來,我俯下身,抱住他單薄的身子。
我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