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這句話,我緊張兮兮的,一晚都沒有睡好。
“這件大衣會不會很顯老?穿這套裙子顯得腿粗,那米色那條會不會好一點……”
第二天醒來,我頂著兩個黑眼圈,把整個衣櫃的衣服都翻了個底朝天。
“八點半,糟糕,快來不及了。”我跺了跺腳,選了勉強心儀的一套衣服,急急跑出了家。
還沒等走下最後一層樓梯,季廷之就倚在拉緊閘門的店鋪邊,一身黑色風衣,襯得他豐神俊朗。
“又有新活動?”他忍著笑,“熊貓美女服務員?”
我假裝沒聽見他的調侃,心裏卻暗暗鬆了一口氣,還好我挑了白色,看起來倒是挺般配。
般配?我驀地被這一閃而過的念頭嚇到了。
“我挑了十來家老字號茶餐廳,這麼多年下來客源一直很紅火。”季廷之道,“招牌菜的水準一直很穩定,我們這回去當一次顧客。”
我跟在他後麵:“我們去偷師?”
“以你的水平,哪怕光明正大送到你麵前,你連十分之一都學不了。”
“到了。”
搭巴士到石塘咀下車,季廷之帶著我又拐了好幾條街道,最後停在一家門麵頗小的茶餐廳前。
這處並不是鬧市的位置,唯獨這家店,裏麵密密麻麻都是人影。
“這裏最出名的是奶茶,夏天不加冰,用冷水樽裝雪凍。”他加好糖,遞給我,“女孩子,冬天要喝熱的。”
我耳根有些熱,低頭喝了一口,眼裏閃過在他意料之中的驚豔。
“下一家。”季廷之笑著護我出門,輾轉奔波。他就像一個食評家,帶我幾乎掘遍堅尼地域最值得品嘗的茶餐廳。
從最後一家店出來之後,天色已暗,我和他坐上叮叮車,靠窗的位置能看到外麵的紅綠燈一閃一閃,好比星光。
“現在的人,獵奇,都追求新口味。今日吃法餐,明天吃日料,新風潮一波一波,卻忽略了最傳統的童年味道。”我歎氣,把頭抵在窗邊。
“可是,今天帶你去的那些店,不還是照樣紅火嗎?”季廷之認真地看向我,“隻要我們好好做,星光會好起來的。”
“季廷之,”我忽然好奇地問,“真金白銀換你的金舌頭,換不換?”
“不換。除非,”他聲音似遠古鐘聲,聲聲入耳,“值得我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