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芷柔還像上輩子那樣對著我叫囂:
「沈悅,你以為有錢就了不起嗎,你憑什麼這麼侮辱人!」
「拿著你的臭錢滾蛋!」
我看向她。
顧芷柔其實長得還不錯,隻不過穿著一身廉價的連衣裙顯得有些寒酸,正神情激動地盯著我。
這就是陸深愛的女人,哪怕殺了我也要和她在一起的人。
上輩子也是這樣,本來我和陸深都在好好說話,我跟他說如果他覺得不舒服可以以後賺錢了把學費還給我,就當我借他的。
顧芷柔卻突然指責我用錢砸人,說我侮辱陸深。
後來我在和陸深的爭吵中才逐漸明白。
原來他一直覺得我在用錢砸他,折辱了他。
我突然覺得很可笑。
看著顧芷柔護犢子的樣子,我勾起嘴角。
「你想多了。」
「這錢我就是燒了,也不會資助你們。」
陸深麵色大變。
顧芷柔表情有片刻空白。
「……你說什麼?」
我微笑。
「你不是覺得我資助你們是侮辱了你們嗎?」
「都是同學,我怎麼能這麼侮辱你們,既然這樣那就算了,你們還是繼續去打工吧。」
顧芷柔的家庭情況跟陸深差不多,父母欠著外債卷錢跑了,母親打工供他讀書落下了一身病,現在隻能躺在家裏。
大概是因為境況相似,她和陸深的關係一直很好,總是圍在他身邊。
她總喜歡在我和陸深出去玩的時候纏著他要一起去。
我有時候不願意,她就會當著陸深的麵質問我。
「沈悅,你是不是嫌我窮,不想跟我交朋友啊?」
我還來不及說話,陸深就會拉住她的手,沉聲道:
「你要是覺得我們配不上,那就別去了。」
我隻能帶上她。
吃飯的時候她會看著盤子裏的龍蝦說:
「你們天天都吃這麼好的東西嗎?」
「我們還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呢。」
有好幾次我和陸深明明聊天聊得挺好的,她突然說這麼一句,陸深的表情就沒了笑意,也不再跟我說話了。
一開始我還以為她隻是無心。
直到後來有一次我和陸深走在一起突然回頭想和她說點什麼,卻撞見了她看我的眼神。
顧芷柔麵無表情,眼裏翻湧著的全是陰狠和怨毒。
看我回頭,她有些猝不及防,趕緊扯出一絲笑。
然而我卻隻有後脊發冷。
那時候我才恍然意識到。
她討厭我。
或者說,她恨我。
其實我和陸深剛結婚的時候,也是有過一段短暫的和諧期的。
那時候他公司走上了正軌,拿到了第一筆大單。
慶功宴後,他醉醺醺地摟住我,笑著跟我說:
「老婆,你想要什麼,老公給你買。」
我心疼他賺錢不容易,抱著他心滿意足。
「不用了,你現在公司剛起步,正是用錢的地方,你有這份心我就很開心了。」
他卻不依不饒,掛在我脖子上撒嬌:
「老公賺錢就是給老婆花的,我給你買項鏈,你喜歡什麼款式?!」
直到睡著的時候,他嘴裏還在喃喃。
「沈悅,我現在有錢了。」
「你不用再遷就我,跟我一起受苦了。」
他果然第二天就給我買了一條項鏈。
隻不過我還沒來得及開口,顧芷柔就一起跟了過來。
她看著我手裏的首飾盒,表情突然有些古怪。
隨即她一把把首飾盒從我手上扯了過去,笑著對陸深說:
「哎呀,這條項鏈我記得沈悅上大學的時候就有了,是她一朋友送的吧。」
「她當時還嫌太便宜了戴不出去呢。」
其實有沒有這事兒我早就忘了。
然而陸深的表情卻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隨後他拿過那條項鏈,麵無表情地離開了。
那之後,他就開始對我冷淡下來。
而那條項鏈見的時候,就已經是顧芷柔在戴了。
她嘴角噙起笑意,故作不在意道:
「沈悅,陸深把這條項鏈給我了,你不會生氣吧?」
我自然不肯,讓她把項鏈還給我。
她臉上閃過一絲怨恨,大聲問我:
「反正你都有那麼多首飾了,為什麼非要跟我搶這一條呢?!」
「你有那麼多了,我隻有這一條啊!」
陸深黑著臉拽開我。
「放手!你既然不稀罕,為什麼要跟她爭,還是說你就是喜歡爭來的東西?!」
我當時心高氣傲,哪裏受得了這種氣,跟他大吵一架不歡而散。
後來我才明白。
顧芷柔說的哪裏是項鏈。
她說的分明就是陸深。
她覺得是我搶走了他,所以才這樣恨我。